鲁八斗挠挠头,再次曲指伸掌比划了半天:“他家老大从外面发财回来了,赁下一院房,刘歪脖领这全家收拾呢。”

“呵,野了这么些年终于舍得回家了,真不容易,咋发财的?”余年一见,顿时满怀兴致的停住嘴,很八卦的问道。

鲁八斗老实的摇摇头,他一下午都在铺子里劈竹胚,仅在盛饭时听到他爹娘一二句闲聊。

余年也只是随口一问,见没下文,便指指作坊门口的联三小橱、圈背交椅,又指指屋内木工台案上搁的麻纸点心包:“甭杵这站桩,把这些家具收进屋,它就归你。”

鲁八斗也不问什么东西,转身就走到联三小橱前双手环紧,沉腰微蹲,顿时将百多斤重的花梨木小橱一把抱起,两三步便搁到作坊里的墙边,鲁八斗天生蛮力,又自小习武,余年耗费一柱香的时辰才能挪出来的家具,他也就片刻功夫便收拾利索。

站在台案前的鲁八斗,刚拎起麻纸包便闻到一股蜡牛肉香味,顿时喜的两条浓眉快要飞出脸庞。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蹲在作坊门槛上,余年低头看着鲁八斗在摊开的黄麻纸包上分肉,一片片码放整齐,砖红挂霜的蜡牛肉被平均的分成三大份一小份,大份是他爹他娘和余年的,仅剩一小份才是他自己的,余年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鲁八斗肯定会这么干。

他用筷子将其中一大份拨到小份跟前:“一碗肠子够腻了,再来一份牛肉,你是想撑死我!”

拨拉完自己那份,他又开始拨拉鲁八斗他爹那份:“你爹给雀喂的都是蛋黄裹小米,他就不缺这点油水,不给”

鲁八斗瞅瞅余年,又瞅瞅远处捏这鹤嘴凤点头的铁皮小壶,透过竹笼小心翼翼给黄雀添水的鲁关山。

“看什么看,赶紧吃,你爹照料你妹可比对你上心多了。”余年一巴掌扇在鲁八斗后脖颈,教训道。

余年的这巴掌对于鲁八斗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他满不在乎的晃晃脑袋,便捏这牛肉片向大嘴里填。

一直吃下五六口,这才冷不丁作出一个手势:“俺妹才不是雀呢。”

余年见鲁八斗吃的欢畅,不由也捏起一片丢进嘴里,如品珍馐玉食般微眯起眼轻嚼慢咽,过了片刻,这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回回的牛肉,棉花的包,水晶的柿子,婆姨的腰,要说吃牛肉还得是坊上出的,回回宰牛必须是清真寺阿訇动手,验过牛无病无伤,边念经边一刀断喉,牲口不遭罪,肉就鲜嫩不发酸。”

鲁八斗埋头继续吃。

“要说吃蜡牛肉最好配一甑老西凤,肉暖胃,酒活血,有酒有肉才齐活。”余年接着卖弄道。

鲁八斗埋头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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