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速速集结人马!”姜叙怒道。
“府君息怒!卢水胡势大,我等不明敌情贸然出击,胡人向来骁勇,恐怕不敌啊!况且夜半三更,兵士早已歇息,我等毫无准备,也没有胜算。不如传令明日一早发兵,我等也可在此先行商议计策。”尹奉建议道。其实他的意思是,等白天人齐了再讨论。那时候人多,派谁去还不一定呢。今天正好我有事值班在此,这要马上发兵的话,我尹奉妥妥先被派走。胡人打仗不要命啊,我特么不要去。
“兵士歇息?我且在此,兵士闻此惨声安能入睡?!”我这么大领导都在这站着,小兵们特么听到这么惨的叫声就不怕做噩梦吗?
姜叙这下是气过头了。在卢水胡进来之前,他是投鼠忌器的,不愿意放弃城中的防守,还防着马超这边。但是现在亲眼看到城外百姓被荼毒,作为一郡最高长官,怎么能安睡于榻上呢?
城西村庄内,蛮兵头目将杀死的汉人通通枭首,人头滚落一地堆在空地上。几个头目们脸色严峻,似乎对于此次行动不太满意。
确实,庄户内的百姓都不富裕,应该说都很穷困。近来两年征战,天水郡也没少遭灾。别看上邽城堆了那么多粮食,其实城外的百姓早都断炊了。
这个锅有一半马超得背。凉州贫瘠,能种地的就没几块,即便有也是断断续续的,没有华北华南那样的大平原用以种植。因此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以地主阶级为主的世家大族,而中原的氏族就更不愿意来这苦寒之地了。
马腾马超爷俩呢,在凉州割据称雄,性质更像是黑社会收保护费,并没有建立可持续的发展道路。仗着有军队,就可以宣称保护一个地段,想要以此来称王称霸。结果呢,马腾被马超坑了,韩遂自己也玩不转了,马超更是混不下去颠儿到刘备那去了。
一清点战利品,蛮兵头目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显得十分狰狞。哼,中原汉人果然是狡猾,竟然将粮食都藏了起来!好啊,我让你们藏!你们一个人有几条命给我宰?
不多点工夫,全村的人都被屠杀殆尽。乡间小道上横七竖八全是些没有脑袋的尸体,空地上这些砍下来的脑袋,对蛮兵而言就算是泄愤吧。哼,我来抢点东西你都不给。本来可能就是砍两刀算了,是你们逼我剁掉你们的!
砍了一个晚上,蛮兵也累了。就着这块地儿造饭吧,吃饱了歇息一会儿再走!
村里虽然粮食不多,但是也好过没有。而且村户再穷,牛羊还是有一些的。虽然比不上自己部落里动则上万头,现在至少给兄弟们打打牙祭的量是有的。没事,这里人没粮食,等哥儿几个吃饱了就到下一个村庄去抢。我要人手够的话,城里我也照抢不误!
冀城中,士兵终于集结完毕。尹奉一脸被强奸的表情,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带兵硬着头破出城。姜叙是太守,他肯定是不会出城的。想想杨阜在时,这样的麻烦过去也碰到过,都很好解决。姜叙处理政事不错,但是军事上还是比较欠缺。当初韦康被杀,上头也是主要考虑姜叙做事稳妥一些,因此将他扶正。而杨阜比较刚直,做副手效果也不错,况且姜、杨两家是表亲。
尹奉是仅剩的几个会带兵的人,这会儿只能派他出去了。姜叙分拨一千人给到尹奉,给他的任务是赶走在城西作乱的胡人。胡人此来无非是为了过冬的粮物,他们这一路下来劫掠得不少了,都没受到怎么抵抗。相信朝廷派兵驱逐一番,这些蛮兵们自然会知难而退了。
姜叙想法未免太天真武断,尹奉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领导交代的任务必须要完成。现下已是丑时,大伙儿都是刚被叫醒,哈欠连天。
一路上兵士们抱怨不断,大半夜的被叫去前线。听说敌人是卢水胡之后,兵士们个个面带惧色。
“这年头到哪打仗都是个死,我看这边咱是混不下去了,不如乘此机会逃了的好。”夜幕下,一个兵士对身边的人小声嘟囔道。不是别人,此人正是从马超那叛逃出来的李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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