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宫渐升,鸦栖何枝?
明月踩着树尖尖,从小寒山荡漾着的山雾中跃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将皎洁的月色撒向窝在山坳里的寒山村。
飘荡在夜空里的鸡鸣狗吠声,随着天上繁星的闪烁渐次消散在阵阵山风里。
明月渐渐偏了下去,三更过后,万籁俱寂,时有飞鸟远鸣,却更像是摇篮曲,催着人入梦。
云三千开始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近从村长受伤后,随着破空门这个疑似江湖门派的组织进入他的耳朵后,他就开始考虑这个门派跟他来寒山村之间,有可能会存在的各种细微联系。
然而,三更过后,最是酣睡的好时候,何况一天又是熬药,又是晒药,还要在照顾村长的情况下,兼顾着难练的锻体术。
如此一天下来,云三千早已经是精疲力尽,能撑着不睡,考虑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三更不到,他就鼾声起伏,一场好梦。
不说酣睡的云三千,三更刚过,眼瞅着正是村子静谧,一夜安睡的时候,村子外的林间山道上,却有着数十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去,这些人都身着夜行衣,背后带着各式兵刃,脸上却并没有带着遮挡的东西,如此做派,倒是将让人不安的恐惧感消减了几分。
这些人来到寒山村外,就在为首一人的示意下停了下来,原地伺伏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又有一人从茂密的林间出现,却如同鬼魅一般,凭虚而行。
到了近前,却是一个山羊胡,阴鹜眼,佝偻着背的中年人。
如果在街市上遇到此人,只要不显露那凭虚而行的本事,任谁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就是这么一个人,一出现在众人眼前,那些黑衣人全都无声无息的低头跪了下来。
“有没有被发现?”
山羊胡看了一眼夜色中朦胧的村子,转头看着黑衣人。
“门主放心,门中轻功“草蛇灰线”,就是以潜行著称,何况对面只是一群蝼蚁,就更难发现了。”
“最好没发现。只要找到谪仙带到这里的东西,尔等修炼到跃龙门便不在话下。”
黑衣人听到自己可以修炼到跃龙门,各个面现狂喜之色,齐声道:
“谢门主!”
“哼!蠢材,是想惊动别人吗?”
黑衣人声音太大,惊飞了林间几只栖鸟,让山羊胡神色变得更加阴冷。
“门主放心,属下等早已经从空中将迷药撒了进入,用得可是门中秘药‘百日昏’,药力强劲。不会出问题的。”
黑衣人中的一个,向着夜空招了招手,一只夜枭般的动物,无声无息的飞了下来,落在那个黑衣人肩膀上。
黑衣人看了看鸟,邀功一般,略带得意的望着山羊胡。
山羊胡抬手对着那黑衣人轻拍一掌,黑衣人悄然倒下,惊飞了肩膀上的夜枭。
不多时倒下的黑衣人眉毛开始凝霜。山羊胡看也不看,见一片宽大的云彩遮住了月光,便朝着眼前的寒山村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见到信号,一个个趁着夜色向着寒山村渗透进入。
这个夜晚,云三千好运的,没有再做同一个梦,反而梦见了一个背影,眼看着自己就要看到正面了,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让他的梦境戛然而止。
迷迷糊糊间,有些懊恼的坐了起来,窗外一闪一闪的光亮里,混杂着阵阵嘈杂声。女人的惊叫声,男人的怒吼,狗吠,从窗外那片隔着墙的昏暗火光里传来,不时的,夹杂着声声尖利锐的刀剑碰撞的声音。
刀剑碰撞!
惨叫!
云三千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屋子。
刚出门,就看到村长的屋门大开。急忙冲出大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寒山村陷入了一片肆虐的火海中,摇晃的火光下,一群黑衣的陌生人,满脸杀气的屠戮着只有破烂的锄头之类作武器的村民。
村长提着剑,正在与一个山羊胡你来我往,见到突然出现在门外的云三千,原本近乎必杀的一剑,突然变招,退后几步,一脚踢起一块石子,朝着云三千飞射而来。
云三千看着遭劫的村民,怒火中烧,正要上前帮忙,却觉得胸口发烫,早先村长交给他的那只罗盘,发着光从飞了出来,悬在他的头顶,垂下一片白光,将云三千笼罩在里面。
刚一被白光笼罩,一阵彻骨的寒冷冒了出来,不由自主的就要打哆嗦嗯时候,云三千就觉得身体一僵,自己失去了对躯干的控制力。
意识依旧清晰,但脚步却没经过他同意,朝着左侧一转,朝着上小寒山的山路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那层白光好像隔绝了周围的人,似乎谁都没看到云三千一样,任他渐渐远离。
到了此时,云三千早已反应过来,这是村长的手段,听着耳边一声声惨叫渐渐远离,视野里,火光映照着他的影子越来越长。
云三千拼了命的想要转过头去,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进身后的纷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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