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野和野叟天翁一起那么多年,自然也学了不少此中之道。

他方才宝剑一到手,见剑柄处有一吞口,又见这宝剑柔韧无比,便明白了个大概,仔细端祥下,让他找到个中玄机。

这宝剑不知是什么铁器作成,坚韧中不失柔软,盘在腰间,便如腰带一般没有半点不适之感。

凌青云看着李秋野又将手中的天蚕丝细心收起,惊羡不已道:“你这倒是好宝贝,这一手当真让人出其不意。”

“这是我师傅的天蚕星宇钩,展开有十几丈长呢,你别看它极其细微,给你打秋千绰绰有余。你喜欢?拿着,我师傅还有一个呢。”

“这个,不太好吧,无功不受禄……你师傅还有一个呀……呵呵,这东西当真是不错……咳咳……。”

这金丝钩最后当然是到了凌青云手中,当他诚惶诚恐从李秋野手中接过正自爱不释手捧着仔细观量,喜上眉梢嘴中啧啧称奇不已时,突地亭外传来一声巨喝道:“你两个不知羞耻的家伙说完屁话没有?”

二人循声望去,亭外数丈远的绿莲丛中,十来位俊杰已然一字排开,他们中横眉竖眼者有之,虎视眈眈者有之,若欧阳宇雄含笑泰然处之者亦有之。

凌青云小心翼翼收好宝贝,站至亭边,以居高临下之姿扫视众人一眼,冷笑一声道:“不知方才是那个在狂犬吠日,尽说些无知之语。你也不想想,我李秋野大哥若真要不知耻起来,夺了宝剑后便大可直奔湖岸去,大大方方敲响了那面大锣你们又能奈何?哼,光明正大再给你一个抢剑的机会,还不知好歹呢。”

那先前发话之人被凌青云说的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好一会儿才道:“呸,你也配提光明正大四字,你们又是用什么手段把宝剑夺去了?哼,就算最后宝剑真的归你们所有,只怕也没什么光彩。”

凌青云听那人说完,斜眼向他睨去,慢条斯理的道:“仁兄此言谬矣,游龙宝剑也称得上是一件武林宝物,敢问仁兄,在我们之中,这等宝物是不是智勇双全之士方可匹配?”

那“仁兄”哼一声道:“这个自然。”

凌青云又道:“然何谓智者?当有临危不乱、出奇制胜之机变;何谓勇者,勇么有假勇与真勇之别,匹夫之勇不足取,不畏流言蜚语,襟怀依然坦荡,是为君子之真勇也。对了,这位仁……兄,你此番前来夺剑,定然早已运帱于胸,若能最后夺去宝剑,当如何做足不贻人口实,只会拳脚功夫的匹夫莽力之勇,而无真才实学的心智之嫌吧。你有这个想法实属人之常情,没关系,我决不怪你,决不怪你。”他一番邪门歪理说起来竟也头头是道,咄咄逼人。

那位仁兄早气的七窃生烟,哪还有工夫计较嘴上输赢。

身边却有一人突然冷笑道:“哼,气什么,他就两个,怎斗的过我们这些人,刚才湖上打斗之时一时失手折臂断腿的不少,等下合力把那小子也给打残了,看他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欧阳宇雄正好站在那说话之人左侧,他转过头来狠狠瞪向那人一眼,又看了一下林清源,猛地一声巨喝,身势便如大鹏展翅一般腾起,向湖心亭掠去。

欧阳宇雄纵身上了湖心亭筑台,横跃几步跳入亭中,瞪着李秋野劈头盖脸问道:“你可要我欧阳莽夫相助?”他此言一出,李秋野尚自不知所措,凌青云却已雀跃欣狂道:“好啊,好啊,自然要得。欧阳大哥,我本担心你是要上来抢……是要上来打架呢,这下可好啦,多了你这么一个强援,我们不知可多了多少分胜算呢,秋野兄,你说是不?”

凌青云这一问却听不到回答的声音,回头看去,李秋野兀自愣着。

凌青云毫不留情给他一记当头扇喝,说道:“你该不会是乐昏了头丢了魄回不了魂了吧。”

李秋野惊醒抚头,才欲出言,恰此时亭外又传来一人声音道:“小弟不才,李兄若是不弃,小弟愿附骥相随,效宇雄兄麾下听命差遗。”说完一条人影翻身跃入亭内,轻如鸿羽落在欧阳宇雄身边,腼腆含笑。

欧阳宇雄望向那人,“嘭”的一拳打在他胸口上笑道:“清源老弟,老哥果然是没看错你。”

欧阳宇雄重拳打来,林清源未敢运劲相拒,胸口不免着实有些疼痛。他又不好意思露出声色,只略一忍便说道:“小弟唯欧阳大哥马首是瞻。”

欧阳宇雄含笑拍了拍林清源肩臂以示赞许,接着携起他左手,牵着凌青云右手,大踏一步到李秋野面前说道:“所谓众志成城,秋野老弟,倘若天遂人愿,教我三人今日里助你保下灵剑,之后你却要如何来打发我们这三人?”

李秋野想也不想,解下腰后葫芦笑道:“兄弟身无他物,唯有美酒不绝以酬众诚如何?”

“哈哈哈,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欧阳宇雄豪爽的笑声响在湖心亭上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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