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王府中一片死寂,下人们各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尽力压低声音,就连走路偶然踩着落在地上的枯叶发出声音,都觉得格外刺耳。

杨曼清得到裴泠坠崖的消息,便晕了过去,苏醒之后便一直待在屋内,一言不发,整整三日,滴米未进。

“娘,怎么办,小姐还是不肯吃东西。”锦心端着一碗燕窝粥从杨曼清房中走了出来,看见秦嬷嬷,忍不住急哭了起来。

秦嬷嬷看着锦心手上的燕窝粥,也忍不住落了泪,片刻,秦嬷嬷把心一横,推门而入,径直走到杨曼清跟前,跪在杨曼清面前,说道:“小姐,老奴求您呢,您吃一口吧,就吃一口,您这样下去,身子要垮了啊。”

锦心跪在秦嬷嬷身后,低低啜泣着。

杨曼清木然地看了一眼秦嬷嬷和锦心,摇了摇头。

“小姐,您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杨曼清自知道裴泠出事以来,就没有哭过,秦嬷嬷知道这是杨曼清在可以压抑自己,杨曼清将所有的悲伤情绪强制压抑在心头,这便如同将汹涌的洪水用堤坝强制挡住一般,一旦堤坝被洪水冲垮,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姐,您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了,老奴求求你了。”

“哭什么?五郎不会有事的,他答应了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的,五郎不会骗我的。”杨曼清语气极轻,却透着坚定,只是原本灵动的眼眸再也没有了光彩。

“父皇已经派人去寻五郎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五郎他最心疼我哭了,若是过了几日他回来了,看见我哭肿了双眼,定是会不开心的,我不能让他不开心。”杨曼清自顾自地说道。

秦嬷嬷看着杨曼清如此情态,忍不住低低啜泣了起来。

锦心的哭声越来越大,虽然锦心已经极力压抑,可终究控制不住。

濯水托凯旋的将士带了一封信给她,告诉锦心他要留在西北寻找裴泠,若是找不到裴泠,他便长留西北,守护裴泠的鬼魂。锦心知道,作为裴泠的护卫,没有保护好裴泠,以濯水的性格,一定会自责至死。

“如今,不知道濯水如何了。”锦心心里默默想着,泪水也跟着决堤了。

杨曼清似乎没有受到锦心的感染,面上的神色依旧木然,站起身来,向内室走去。

“娘。”锦心哭的声音含糊。

“你去歇一会吧,我守着小姐。”

“不,我要守着小姐。”

“快去,你也三天没有合眼了。这个时候,咱们娘俩不能倒下。”秦嬷嬷用强制的口气说道。

“娘,还是您去吧,你这几天也没有合眼。”

“你到底去不去?”秦嬷嬷强硬地问道。

“是。”锦心不想秦嬷嬷担心,便点头答应了。

“对了,杨家的人可有来过?”

这些天,秦嬷嬷一直围着杨曼清,没有管其他的事。

锦心咬了咬嘴唇,恨恨地说:“没有。只派了管家来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需要。”

“哼。算我白问了,杨家就是如此无情。别人家的姑奶奶家出了事,娘家人都是早早的上门帮衬着。算了算了,不该指望杨家。”秦嬷嬷摇摇头,她对自己居然对杨家抱有幻想感到羞耻。

“去休息吧。”秦嬷嬷拍了拍锦心。

锦心点点头,退了出去,其实锦心也根本睡不着,她心中既挂念杨曼清,也挂念在远方的濯水,她只是不愿让秦嬷嬷担心,才退了出去。

杨曼清靠在软垫上,恍恍惚惚之间,她见到了裴泠。

杨曼清深深吸了两口气,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她破涕为笑,迫不及待地向裴泠奔去,扑到裴泠的怀抱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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