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梆。”
梆子声传来,已经是四更天了,大名府内一片沉寂,漆黑的天空如同墨染,不见一丝光亮。
人们正是睡得最熟的时刻,温暖的被窝如同母亲的怀抱,让人舍不得离开。
夏克却久久不能入睡,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几乎令他难以承受。
忽然,牢房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脚步嘈杂,似是发生了什么事。
“走水啦!”
喊叫声传来,夏克心中惊讶,监牢重地,怎么会轻易失火?
牢房外,一应狱卒正慌忙地来回奔走,手里提着各式木桶,着火的是普通的监狱,里面多看押一些偷摸惯犯,伤人盗贼。
火势很大,一时找不来许多水源,牢头焦急地在一旁怒骂,让手下快去远处的水井中打水。
幸好牢里关押的犯人不多,绝大多数已经赶在火势蔓延之前救出,只有一两个倒霉鬼没来得及放出来。
西风骤起,牢头看着控制不住的火势,一屁股坐在地上。漫天红光映着他狼狈的苦脸,喟然想道:“看来这帽子是保不住了。”
夏克正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几声闷哼传来,不远处的牢门突然响了。
一个黑影自门外闪入,转瞬来到夏克牢前。
不待夏克发问,那人手起刀落,劈断锁链,打开了牢门。
“少爷,快跟我走。”那人揭下面纱,竟是章黎。
夏克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章叔,你?”
“回头再跟你解释。”章黎一把抓起夏克,拖着他往牢外走去。
夏克惊讶地发现章叔变得跟以往完全不同,步伐矫健,力大无比,眼中射出骇人的精光。
他似乎极其熟悉这里的路径,带着夏克巧妙地避过了所有人。
只见他拖着夏克时而翻墙,时而隐蔽,或伏在房顶上,或潜在阴影处,总能找到最合适的位置躲藏,不多时来到一个小胡同,里面静静停着一辆马车。
他不由分说将夏克塞进马车,一扬马鞭,往城东驶去。
马车飞驰,来到城门前,一名身披盔甲的将军静静站在那里。
“余款呢?”那名将军问道。
章黎麻利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那人借着火光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才轻笑道:“好,章管家果然讲信用。没想到你这么多年竟然深藏不漏。”
“那孙守备还不快开城门。”章黎催道。
“放心,我只对银子感兴趣,我可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小人。”那名将军轻轻挥手,身后几名军士赶紧小心打开了半边城门。
“一路顺风。”孙守备轻道。
章黎也不答话,驾车迅速出门,扬长而去。
几名军士又赶紧将城门紧闭。
孙守备望着城门,对手下几名军士道:“你们几个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我的手段你们自然清楚。”
他顿了一顿道:“今天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每个人都不缺赏钱,如果谁走漏了半点风声,我顶多是丢官卸职,你们可还有全家老小呢!”
看着手下唯唯诺诺的样子,孙守备满意地笑了,谁让府尹大人的正室也姓孙,还正好是他的亲姐姐呢。
水火无情,牢里的大火足足烧到天色蒙亮才渐渐被扑灭,这还幸亏这座牢狱旁边没有别的房屋。
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又看了眼筋疲力尽,狼狈不堪的手下,牢头面如土色。
他深深叹了口气,想道:“看来我的官运就到此为止了,幸好这些年也积攒下不少银钱,纵然丢官也够我回去颐养天年了。”
想到这里,他脸色才渐渐缓和,又想道:“就是得提防着这些年得罪的人,看来得举家搬迁了。”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这时,一名狱卒慌慌张张跑来,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凑到跟前,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牢头没好气地说。
“大人,那个…夏克…不见了。”那名狱卒支支吾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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