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师傅抿着茶,依如往常不好言语多句。淡淡应声后,便命着璎珞靠去墙角站罚。而手上的皮影,却被不抬半边手指的意念从璎珞的手上迅速剥离。

“我训诫你等多次,这人世上的污秽勿要湛浊。他人听之,你却又是为何犯之?”

师傅的声音听之淡淡,而望向璎珞嘤嘤啜泣的模样,头疼的将指间扶上眉稍无言了片刻后。便毫无犹豫的幻点出了一小把焰火,将璎珞那爱不释手皮影燃烧待烬,无解之中,烟灰烬散,璎珞见之睁圆了双眼目将泪挥洒在了整片面颊。跟后难过的抽离了站立在墙根处的脚步夺门飞奔,啜泣不成声中,呜咽咽的爬下了树屋。

一路疾奔,不想当日却是女花节期。谷内上下已在晚间点烛通明,而所谓女花节不过只是谷内超祖所为女子设立的一个成礼之仪。礼仪上晚间成礼的狐娘面持花具拿灯游街,行礼浩荡人数非常。

狐谷虽谷而称,可面土阔广,大可堪比一国。内谷上下民众聚多,顶上自成立有皇族。狐狸自古又对女性之礼格是注重,因而每年女花节期,便为女皇亲自手持。

而在于璎珞眼前的不远处,那被众人抬举高处,卧榻于八珑玉顶彼岸花轿上的女皇乃为璎珞师兄花清秋之母,此人平生高处垂首君临,情怒难测。容权一生竟只对璎珞这种小角货色恨之入骨,在与人群的逆行当中,卧榻上的雍容顿显狰狞,艳红的指甲在夜间的灯火下,犹如一柄利箭穿透人群直指向垂首耸哭的璎珞。

论理来说,女花节期不可参与稚男童女,队伍只可由成了百年之礼的狐娘而组。只是璎珞不知,不懂,一路涌哭的泪眼模糊。最终是莫名着与浩荡的狐娘队伍逆向而入,等至一群人蜂涌将她架起之时,她才从被众人举起的高处,与那卧榻上的一双寡毒之眼对视了一阵。

璎珞认知这女人等这机会该也是许久了,虽是一直不明这女皇为何对她犹恨,但好歹碍于师傅的问题,估该也只是皮肉上的苦痛罢了。可那前年几次阵阵皮开肉绽的痛楚依旧可令璎珞记忆犹新,若当可能,自身或许还得囚身于水牢下吃上几日冷饭才可。

只可惜!在自身被抬上枯山绑在一个烤火的细木树架上后,侧望向身侧旁一个已被燃至一身焦炭的狐娘,璎珞才惊吓的发现自己的推断已经跟不上那女皇越渐仇深的恨意。那被处死的狐娘正是上次将那撩情的道生私带入谷的可怜人,据说除去璎珞以外,其余被拐走的小狐狸一个也未寻得。而那刻意被遗留下的一把稻谷上竟洒上了一股狐狸素来最为讨厌的凡心酒,最终恶果种下,而这事发的诱因者便被处以了焚烧之邢,此事璎珞当时也只是在别处偷听他人所说,却不成想竟真如此立断毒辣。

而在联想生死之时,璎珞本还啜啜泣泣。但在那围观层层群群的狐娘当中,一众的丽花面具下,殷红的嘴角却是轻轻上扬。一身身魅骨俏然丽姿,可持灯的光束照在带具的面上,却是使人森森生寒。

忘却了哭泣后,心底为自己那焚逝的齐天皮影感到深深难过。

“此当真无回天之势的话,恳求佛祖保佑,让我在下一世只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吧!”

璎珞望向狐娘们手中燃生起的蓝光狐火,闷声吞下周身那声声妖孽的咒骂,垂首忧伤的为自己许个连自己都觉得渺茫可笑的愿望。

许当真是苍天垂怜,就在狐火漫天攻进之时,一抹鲜红身影从天坠地在璎珞面前,在那激地飞起的土泻中,红色的披风随风扬开一道金光,金光弹射四方周境。将漫如珠雨的狐火震慑而回,光逝风起,吹开璎珞紧闭的眼目。相睁时刻,见那来者金甲集身,半袖袈裟隐饰于披风之下,疾起的风吹起脖子上一串朱红的佛珠。映入眼眶的一张雷公英肃的猴脸看得璎珞珠光铄铄,而在那头顶凤翅紫金冠的中央,一个精镶别致的璎珞上落下了一缕散灰的蓝火。

“阿弥陀佛!”

风中金光再次乍起,佛韵之声威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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