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颜躺在客栈的软床上,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漏进来的光,心里倒不是担忧,而是一种莫名的不安,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任何人,就是不安,这种不安不知从何而来,为何而起。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眸,正打算翻个身睡觉,突然一缕黑烟从窗户的缝隙中飘了进来,她诡异的笑了下,便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日醒来,听说括临长安府那边出了件凶杀案,死了五个身份不明的人,个个均是一招毙命,前胸被不知何种火器烧了个大洞,连带着头发和衣摆都烧糊了,傅琢颜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也瞳,觉得这个男人是越来越聪明了。

由于出了凶杀案,为防凶手逃跑,括临城戒严,傅琢颜让火谙等人换了身衣服,拉着马车,牵着瘦马,装作行商准备混出城去。

四人来到城门口,见官兵正挨个盘查,快到傅琢颜时,也瞳突然拉着她快速的闪到一边,同时身后窜出两骑,均是年轻公子,一个瘦得可怜,一个壮得可笑,瘦的那个年轻公子对官兵说道:“快让开!本公子有急事要出城。”

官兵见了两人,忙拱手作辑,一边点头哈腰一边给两人开道,待到两人一走,官兵立马封住道路,对拥挤上来的人喝道:“退回去,挨个的查,查仔细了,别让凶手跑了!”

那瘦公子突然又回马回来,盯着傅琢颜几人,官兵带着笑脸迎上去,正要开口问,瘦公子一扬手里的马鞭,指着傅琢颜几人道:“你们几个,帮本公子一个忙。”

本是求人办事,他却说得理直气壮,火谙和星竹相视一眼,不予理睬,傅琢颜也没有回话,瘦公子皱着眉头看着几人,官兵在瘦公子发火前一把拽过也瞳手里的马缰,对几人说道:“能得司徒公子垂青是尔等运气,还不快去!”

姓司徒,那一定是括临刺史家公子,只是不知为何这位公子要帮他们?

傅琢颜心念一转,谄笑着应道:“是,是,多谢公子垂青。”

瘦公子见她识相,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一挥手,说道:“放心,本公子给你们双倍工钱,走吧。”

四人拉着马车和瘦马跟在瘦公子身后,距离城门一段距离后,瘦公子翻身下马,对壮公子说道:“壮熙,你先行,我带着他们赶你。”

叫壮熙的壮公子看了傅琢颜几人一眼,点了点头,拨马朝前奔去,不一会,就缩小成一个黑点,果真是好马。

瘦公子转头看着傅琢颜,笑道:“我要请几位帮个忙。”他脸颊深陷,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阴险多疑,但是一笑起来,面部表情松动,反而给人一种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傅琢颜仍是谄笑着,“当然,只是我们这瘦马弱力,不知能帮公子什么?”

瘦公子手一抬,听得夺一声,马车竟然晃了晃,瘦马显是被惊到,打着嚏晃动着脑袋,显得躁动不安。

傅琢颜看不到,只是本能觉得这人功夫或许不弱,也瞳虽然面无表情,眼中却是闪过一抹讶色,火谙和星竹则是一脸吃惊,这瘦公子看起来稍微大点的风也能把他吹走,竟然是个高手。

只见一颗非常细小的沙石深陷进马车门框里,轻风就能卷走的沙石,在瘦公子手里随意挥洒,就变成了一道可怖的暗器,若是这沙石打进人身体里,可能都感觉不到就见了阎王。

瘦公子仍是笑意盈盈,他自然知道也瞳难缠,露这一手不过是暗示,他并不怕也瞳,所以最好大家好好合作,不要闹出人命来。

“我要去京都办事,若是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京,免不得受人怀疑,若是我与几位一道,自然少受些非议。”

这话暗藏的话机太多了,傅琢颜原本以为这括临刺史与楚荥是一道的,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她微微一笑,既然双方都知道身份,就不必在绕那些弯弯道道,直接问道:“不知司徒公子是饮沂江之水还是食洱海之鱼?”

瘦公子笑道:“长江以南,苍山之河,无不出自一处,又何必水鱼之分?”

沂王楚荥的封地在长江以南的安怀,安怀有大江名为沂江,只是因为尧帝子嗣不茂,又有四王在外,所以没有让楚荥到封地去,仍是住在京都,而苍山之河指的是京都的护城河,河水从洱海而来,途径苍山,并不是人工挖渠,而是天然而成,传说几百年前建造此城的君主就是看中这条河作为天然屏障,才将都城建在此处,只是纵然有天然屏障,也抵不住衰亡,最终改朝换代。

瘦公子这么说,既不承认他是太子的人,也不承认他是沂王的人,倒有‘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么个意思。

括临刺史司徒忪无疑是楚荥的人,不然楚荥不敢这么放心大胆的在他地盘上建立诸多势力,可是这位姓司徒的公子态度却很暧昧,傅琢颜将话摆在明面上说,他却丢回来这么一套忠君之词,难不成两父子分别押宝?

瘦公子见傅琢颜不说话,便问道:“姑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在我尽力的范围内,我定然答应。”

好一句尽力的范围内,傅琢颜轻笑一声,转头对也瞳三人道:“既然公子开了口,我们就尽力为之吧。”

瘦公子双眼一眯,后又摆上那副温和的笑脸,说道:“有劳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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