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姑娘们的热情回应,李俶依然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他的目光转向那群百姓,继续说道:“长安百姓未免银两丢失,亲自拾取,护银有功,每人赏两掉钱。”
听了这话,不少百姓倒是平息下来,抢也不一定抢的过来,还不如轻轻松松去领两掉钱,回去好酒好肉的吃上一顿。
李俶软硬皆施,动乱被轻松化解。崔琳也舒了口气,不然再发展下去,怕就不止伤人这么简单了。
解决好楼下的事,李俶下马直奔临江楼而来。小姐们都一阵激动,只有崔琳默默的把自己藏得更深了一些。
“还不走?”李俶沉声道。
“走,走。”一群小姐应声,起身上前。
李俶的脸色更为阴沉。
“崔琳——”
得知自己已经暴露,崔琳低着头小步的挪过去。李俶看她慢吞吞的姿态,走上前一把牵住她,死扣着她的手腕,连拖带拽的将她拉下临江楼。一把将她拉上马,两人共乘一骑,绝尘而去。
“那女子是谁啊?”
新任的上将军接下她的荷包,广平王又与她共乘一骑,着实不简单。
“能是谁?就是那个诗文不晓,在花朝节上表演射箭的崔氏。”
在场的有机会参加花朝节的贵女也不在少数,崔琳射箭一事又广为流传,不少人认出她的样貌。本是一件巾帼不让须眉的好事,但前面加上一句诗文不晓,就显得极为可笑。以诗歌在玄宗时期的鼎盛,甚至被列为科举考试中的一项来看,崔琳的诗文不晓在唐朝相当于文盲一般的存在。
“呵呵,是她啊!”贵女们打开话夹子,连嘲带讽的议论起崔琳。
已经远去的崔琳自然不知晓,但就算知晓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她本就不准备去混迹长安的贵女圈子,安史之乱一旦来临,别说贵女圈子,女人怕是都没有了。趁着现世安稳,她自然是要花时间多学学保命的技能。
李俶一言不发的驾马狂奔,穿过东市,进入坊区。他面色沉静,似乎还在生气。崔琳被他圈在怀中,不敢动弹,颇不自在。看着这路似乎是去广平王府的,她急忙叫停。
“李俶,泉儿还在南山。”
她下山的急,把马车上的马解了下来,独自骑马下山。泉儿身边只有一个马车架子,她总不能让泉儿拖着马车架子下来吧!
“林源,去趟南山。”李俶想也不想的吩咐身后的林源,继续驾马疾驰。
“得嘞。”林源高兴的回答,他自是不想打搅自家殿下和准王妃的二人世界,就算殿下不叫他走,他也会想办法遁走,他可是最为殿下着想的手下。
临走前,他还特意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些暗卫别暴露了行踪,才放心的离去。
林源驾马上山,迎着山风甩了甩自己的秀发,世界上居然还有他这么好的手下,殿下真是好幸运啊!林源自恋的想着。
长时间的快行,李俶有些气喘,他呼出的热气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喷在崔琳的脖子上。崔琳的身体更加僵硬,马跑了很久,也不知为何还不到广平王府。
“为什么扔给他芍药荷包。”李俶的声音一向沉稳而自持,从未像今天这般气愤。
“什么芍药?一种药吗?”崔琳不明白李俶所问,一脸疑惑。
“你给郭曜的荷包。”他加重音量。
“哦,那个不是我的,我在一个姑娘身上扒拉下来的。”
“你还去扒拉人家的荷包扔给他。”李俶似乎更加生气,圈着她的手臂有收紧的趋势。
崔琳还是不懂他在生什么气,不是应该责怪她造成小动乱吗?怎么问起芍药来了。
“荷包里面是师父给郭曜的锦囊妙计,说不定关键时刻可以保郭曜一命,毕竟他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又是对抗气势汹汹的吐蕃。”
崔琳没办法,只能一五一十全部交代出来。
“你关心他?”李俶还是有些生气。
“是,我关心他。”崔琳耸耸肩,坦白的说,毫不否认。
李俶听见她这样说,怒气反而消下去了。她这样坦坦荡荡,关心郭曜,但也只是关心,他似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三年的主仆之情,若是一点关心都没有,反而有些不近人情。
李俶的嘴角显出点点笑意,马速渐渐放慢,看来到广平王府的时间,还得更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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