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曾洋又坐到了麻将桌上。这一回,劳副局长的位置被一个做家具生意的张姓老板给顶替了。他们提倡玩赌注更大一点的。曾洋心里想,我手气那么好,玩多大的都不怕,怎么玩我都一样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也许是前天晚上,他把所有的好运气全都透支完了。这一回,风水轮流转,轮到他曾洋倒霉了。玩了两圈牌,他只是象征性的胡了两把。很快,他就把前一天赢的钱全都输了出去,而且还把自己近二十万元的本钱也全都输光了。

输红了眼的曾洋,提出要跟劳了借钱继续赌。劳副局长说:“你今天运气不好,就不要打了吧!'

恼怒成羞的曾洋,大声说道:”朋友多年,连这点小钱你都不愿意借给我么?“

劳民一脸的谄笑,说:”我这也没多少钱可以借给你。倒是坐你对面的张老板,他很有钱,只要你愿意付一点点利息,想借多少他都会借给你。”

张老板起先还摇头表示不借,走到劳民表态说他愿意提供担保,这才答应借了。借钱可以,但是他要按银行信用卡收费的三倍来收利息。意思是每日要收万分之十五的利息。他说:“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我必须得收你的利息,要不然就会坏了规矩。”

曾洋赌红了眼,那里还管利息是多少。只要人家愿意借给他钱,叫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于是他给张老板写了借条,先后分五次从张老板那里借了六百万元。

这场惨烈的麻将大战打了个通宵。当曾洋摇摇晃晃的走了劳家大门里,天已经大亮了。曾洋的身上,只剩下一千多块钱,那是劳副局长送给他的,说茶水费收得太多,应该返还一点给他。曾洋也还差着张老板五千多块钱,人家张老板还算仗义,知道他输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让他另写借条。

600万元,每天万分之十五的利息,算下来光利息每天就得9000元。而曾洋的月工资,能拿到手的却只有近8000元,还抵不上一天的利息费!

曾洋的头嗡嗡响,像是有一整窝的蜜蜂在他脑袋里吵闹。他把车开到中山南路上来,忽然就有了点想撞车死亡的念头。这人,要是一死了之,就不用面对这么窘迫的情况了。当然,寻死的念头只是一晃而过罢了。曾洋是个聪明人,那怕是山穷水尽,他也不会想不开。更何况,那离那一步还远着呢!

他开着车,去单位转了一圈,让同事都看到他来上班了。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去想办法解决那600万元的外债。他自己拥有的闲钱,已经输了个精光。现在能兑现成现金的,只有手里的近80万元的股票。自己名下的房改房也可以处理,只是岛北的房价比不上省城,每平方也只有8000多元。这套120平方的房子卖出去,也只能换回100万元。再加上其他的款项,他能找到的钱最多不超过250万元。

250万,离600万还差得远着呢!再说了,房子不是想卖就能卖的,单位宿舍的房子,虽说年限已到了。但是房子卖了,自己以后住那里?单位的同事知道自己卖了房子,会有什么想法?父亲知道了,更不会放过他。再说了,当初买房的钱可全都是父亲给的,要卖房,能不跟他老人家商量一下就么?

这么一想,他就更犯难了。实际上他能悄悄地筹备到的款项,总共不会超过15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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