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哪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或许早在以前的什么时候就入了姬婴的圈套而不自知。草民万死!”

周琰大怒,抄起桌子上的茶杯朝游牧野砸去,正砸在游牧野的额头上,然后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游牧野的额头顿时流出了鲜血。

游牧野连连请罪。

事已至此,周琰也无可奈何。他愤怒地命令游牧野滚出去,然后高声命管家钱山备车,他要出门。

垂手走在通向后门的小路上,游牧野看到了燕王府唯一的那口井。

游牧野向引路的小厮告了声罪,说:“大人且慢行。在下这个样子,不便出门,怕给王府惹麻烦,可否通融一下,让在下洗一洗?”

那小厮虽趾高气扬的,但想着游牧野说的也是正理,便说:“你自己去向浣衣服的婆子们要盆子去吧,小心脏了我们王府的水和地面!”

游牧野作了个长揖,说:“多谢大人。这条路在下也走了多次,不敢劳烦大人带路,请大人自便吧。”

小厮轻哼了一声,踱着步走了。

游牧野从浣衣妈妈那里借来一个盆子,打了半盆水,将木桶放回去的时候,在里面放了一包白色粉末状的迷药。

游牧野出了门,走在街市上,正赶上俞海坐着马车经过。俞海年纪大了,记性却很好。他在游牧野侧身让路的时候认出了游牧野,忙叫车夫停车。

马车在游牧野面前停下。俞海撩着车帘说:“这不是岭南的那位神医吗?您怎么在这儿?”

游牧野行了个大礼,说:“老公公记性真好,竟还记得草民。”

“神医的头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在渗血?”

游牧野摸了一下湿漉漉的额头,说:“流年不利,让您见笑了。”

俞海乐呵呵地说:“正好,陛下前两天头风发作,太医们诊治了半天也没见起色。还请神医有空进宫一趟,给陛下切个脉。陛下好了,咱们这些下人不就好了嘛!”

游牧野拱手说:“草民谢公公记挂提携!”

“不说了,咱家还有皇命在身,就不叨扰了,改天一定好好跟神医聊聊。”

“草民随时恭候。”

游牧野目送俞海的马车离开,摸着自己额头上凝在一起的血珠,说:“姬婴啊姬婴,大家的命可都攥在你的手上了。”

俞海到达楚王府的时候,楚王已经离开了。俞海问:“楚王殿下去哪了?”

管家钱山说:“殿下只说出门,并没有说去那儿。”

“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也不知道。”

俞海急了,说:“你这不是为难咱家嘛!你让咱家怎么向陛下复命?快,快派人找去!”

钱山说:“老公公您莫急,我已经派人去了。我家殿下出门不久,兴许一会儿就能赶上。您先上里面坐一坐歇歇脚吧。”

俞海没办法,只好跟着钱山进去了。

钱山派去的人找到楚王的时候已经快过午时了,当时楚王正在藏龙赌坊召集含影司的杀手们,命令他们今天晚上务必结果了姬婴。

楚王听说俞海亲自奉命来叫他见驾,知道事情果如游牧野所言,想着此去凶多吉少,怒不可遏。事态紧急,来不及多想。他命藏龙赌坊现任的管事陈寒给禁卫军中的几位将军传话,让他们秘密集结兵力,随时准备发兵,然后亲自登门,授意身边的大臣,马上起草弹劾姬婴的奏表。

周汝康左等右等,就是没能等来他的四儿子。眼看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他索性叫姬婴先回去,等酉时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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