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芒在后面笑骂了一句:“怪不得怎么吃都不胖,还能跑那么快,你丫这就是所谓的无脑一身轻吧”
闲逛的时候,江山钻进一家药铺,要了一些麻黄、芍药、细辛、甘草炙、桂枝、五味子、半夏,包好出来,一时咳地有些发喘。
岳荦见江山脚底虚浮,脸上也是一片白中透着病色殷红,停下脚步,道:“现在才酉时日沉,咋们先去找个客栈歇息会吧,迟点再出来”。
林少点点头:“也好,我刚打听了,青雀舫选花魁盛会因为来客太多,又都大有来头,推迟到戌时中才开始。先休息,养足精神看美女才是王道”。
江山咳了几下,笑道:“那最好了,我现在感觉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恐怕是风寒引起伤寒了,若不再熬点药喝喝,就要客死他乡啰,哈哈”。
岳荦挥挥手:“就去上次我们住的那家舍馆吧,价格不贵,房间也还宽敞,就是隔音效果不太好”。
江山正欲迈步,林少突然喝道:“等等”,叉着腰一脸认真发问:“你们俩解释解释什么叫‘上次我们住的那家客栈’,‘隔音效果不太好’又是什么鬼?”。
江山被问地张口结舌。郭芒探个大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带着贼笑,煽风点火道:“嗯,对啊,是啊,说说吧,事都办了,也不发个请帖送盒喜糖吗?”。
岳荦一巴掌扇地郭芒嗷嗷跳到路边,差点打翻了几个摊铺。冲着林少嘴巴手指虚空一勾一拉,狠狠骂道:“就你废话多,真想看看你舌头有多长”。
林少捶足顿胸:“当众撒狗粮,世风日下啊”。
江山支支吾吾解释道:“林少...你别瞎想。就是我买山河图那次,你知道,鬼市的交易物品属于灰色地带,不查则以,一查出来会有麻烦。小玩意没事,带在身上进出城不会有人管,山河图太大了,招人耳目,我怕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就请五爷和我随行了一趟。买完山河图以后,夜色已深,城门闭了。我就和五爷商议先住一晚,第二天雇俩马车把山河图放进去遮掩一下,五爷有令牌在身,一般不会查检。于是当晚找了一家舍馆打尖,哪知半夜隔壁有人聚赌一直到天亮,吵地人都没睡好觉。事情就是这样...这样的”。
林少听完解释,微微释然,但还是略带不满教育道:“孤男孤女,深夜进出客栈,总是容易招人口角。哎,你们年轻人,要学会自重自爱啊”。
岳荦冷冷道:“我们做捕快一行的,即是公门中人,也是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讲究。我追捕逃犯时,遇庙和衣而睡,遇林生火便卧,遇山寻洞即眠,随行同往,具是男人。要像你这么矫情,哼,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林少被冲地一愣,心头突然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点酸楚,夹了一处忧思,嵌入了一份牵挂,明知道这是她生活常态,还是忍不住担心的挂念。合在一起,便是心疼的滋味了。——心痛和心疼,决然不同,痛地是自己,疼地是别人。
岳荦又瞪了江山一眼,骂道:“你和他瞎解释什么,这人脑子里都是屎”。
“其实吧,我脑子里都是你”林少嘻嘻一笑,脚底生烟,溜了。
众人被林少突然间的“表白”震在当场,遂又先后反应过来,郭芒捧腹大笑,江山哭笑不得,岳荦气地脸色煞白,顺手摸了一把东西远远丢过来,吼道:“王八蛋,别让我逮到你”,旁边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官...官爷,牛肚河粉,十五文”。
那一天,林少在夕阳下奔跑,明艳的霞光照地岁月一往无前。逆风的方向,其实并不适合飞翔,却能吹干眼角的湿润。终于,抬起头,鼓足勇气,对着喧嚣的街头,无声地喊了句:“谁撒谎谁才是王八蛋”。
一滴,青涩,伴随着喊声刺入了心间,永远留在了林少二十三岁那年的秋天。就像那年秋天枝头抖动的黄叶,按捺不住悸动的心,孤独地诉说着悲寂,凝结着丝丝的悲凉,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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