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明明时间走得也不快,可一转眼,又是一年中秋到了。

今夜,理应月圆人也圆。

狐仙山这片土地还是一如既往没起什么变化,就连春夏秋冬的景致,也几乎都跟合仙村一样,又单调,又没什么看头。

村里村外今天该张灯结彩的,该办喜事的,该走亲戚的,这些老一辈流传下来的礼数还是照旧不误。

山脚下的那排竹屋也不例外,仍和去年那般,在正中央的一间屋檐下,挂起了一对红灯笼,权当充充门面。虽然住在这儿的人家,家中也并未发生什么喜事。但喜庆的习俗总是如此,不论人本身过得是否体面,这样做了,有时倒真能给别人呈现一种喜气洋洋,乃至过得挺好的假象。

沈半夏这一日,不出意外也如过去的规矩一般,要带一些物什准备去走亲戚,顺道拜访邻里。他今日一早便起来,洗漱好,收拾完屋子,换了一身素服,才独自一人拎着东西,出了竹屋。

又行了几里路,穿街过巷的一一上门拜访过,尽了晚辈的礼数后,直至晌午,才在沈家三叔那儿歇脚,同与一家老小共用午膳。

本就是自家人,也就不说两家话。沈半夏吃罢午饭,尽管三叔他们一再相留,他也没再多做逗留便就起身与三婶告辞。

沈家行医这一行打一开始传到沈半夏这一代,除了尽量悬壶济世以外,当然也是有别的讲究的。譬如每逢初一十五,即朔望日这两天,医者都是不行诊的,而寻常百姓也不煎药。民间这种说法由来甚久,顾名思义是不沾苦,不吃苦。可这哪儿能呢?但古往今来,一听要受苦,任谁都是有些忌讳的,尤其一牵扯到各人本应享受到的福祉之上,这就更由不得人不迷信了。

因此,沈半夏回到竹屋后,也根本无事可做。其实,他是不愿三叔一家太过于执着他的终身大事,他知道他们只是出于关心他,也并不厌烦他们事无巨细的询问。只是,他怕叔公一开口就要问起她来,他想不到该如何回答,在这位父族中唯一最年迈的长辈面前,是容不得晚辈一味避而不谈,或者哑口无言的。

于是,他只好回来了。回到竹屋,本打算小憩一会儿,可他向来也没午睡的习惯,进了药阁间,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了一下,也就作罢。醒来后,又独自呆在阁间里,什么也不做,书也不看,就那么静静的坐了一下午,直至日斜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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