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依旧香气弥漫,灯火通明。
但只剩下青年一人站在桌前,看着手里的纸发呆。那纸上墨迹已干,而却多了处新鲜的血印。
桌上的笔动了动,猛的跃向空中,化为一少年模样,着暗红圆袍,立于青年身旁,似在等候他下令。
“主,可有吩咐?”
“有客到了,墨人去沏茶。”
“是。”墨人便向内屋走去。
说完,一人推开木门走进来,青年又将目光投向门口。
“司命上仙来可是带了帝君的话?”
来人一袭蓝衣,只在边角处绣了白色祥云,黑发用玉冠束着,面庞不显冷硬,眉峰平顺,瞳眸清明,是个清风霁月般的人物。
来人似乎一点主客意识也没有,径直坐圆凳上。
“不,本君只是来看看你可有收获?”苏千尺的声音清朗,到是声如其人。“有的话本君可代劳向帝君答复”
青年嘴角一勾,只是放开那张纸。
那纸浮于空中,无风却在晃动,青年手掐法诀,纸上显出一道金色纹路,纹路慢慢浮出纸面在纸面上方凝成一团白色光芒,渐渐拉大,四角凝实,上立着一把勺子样的物什,竟是一张司南!
“竟是上韶的命转司南。”苏千尺有些惊讶,又释然“难怪。”
当年上韶参透星轨之道,得天道馈赠获本命法器,便是这命转司南,有逆天改命之能,上韶借此广开道场门生众多,后帝君受天道点化创万生天,上韶也顺应天道关了道场入主星司仙宫,后万生天神魔乱起,众仙出战,上韶身死神销,祸乱平息命转司南被收入万生天的的藏器阁。
闻者叹息,命转司南可替人逆天改命,却唯独救不了上韶自己。上韶参透星轨时,是否也意料到这事?斯人远去,独留长念罢了。
“能替别人改命,却救不了自己,你说,可讽刺?”苏千尺笑了笑,尽是一片月光清明,虽然语气有些不妥。
青年虽知晓万生天往事,却也什么没说。
命转司南上浮起一层微小的金色光芒慢慢凝成一团,那光芒飞至青年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竟向他脸庞在上面蹭了蹭。
青年也微微吃惊,只觉触碰之处温暖异常。
这一幕落在苏千尺眼里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他并未出手阻止,只是看着。
光芒对青年似乎一种依恋,但青年还是毫不留情手一挥,那团光芒便向苏千尺飞去。
“劳烦仙君交给帝君,望会不负帝君嘱托,会替帝君早日找回剩下的万生之精碎片。”青年——望说道。
苏千尺看着手里的放光的万生之精碎片,眼中竟有些敬畏,将它放在一个精致的万宝袋后又看向望说道:“你竟舍得。”
“有何不舍,这本是望的职责。”望的语气也严肃。
“万生之精的力量太大,这一小部分的气数也能支持这孩子过我三场梦境,上仙还是早些带它回万生天妥当。”
“而那孩子……”望看向空中的命转司南“和我有些小因果罢了,如今因果了结,它也该去它该呆的地方了。”
“因果?所以你就给了他三场梦?”苏千尺的眉角上挑,话里竟有些戏谑意味。“那你说它知道了这都是梦,醒了会不会哭啊,嗯?你可是骗了他。”
“这不是我该想的了,我只是为他造梦,而怎么醒,就是他的事了。”望嘴角含着笑,说出的话却很淡然的语气。“没有什么骗不骗的,想要的我给了,他早该醒了。”
“醒了又是什么都忘了?”
“醒了他就该待在万生天的藏器宫了。”望撇了苏千尺一眼。
与苏千尺相识多年,自己从一介小仙做到如今帝君特派搜集万生之精的职务算一个比较厉害的仙的地位,苏千尺的知遇之恩是不可忘记的。但苏上仙的脾性确实不可与皮相一概而论,但凡在万生天供职过的仙人提起司命宫的苏仙君,无不竖起大指姆夸到:“苏仙君可是我见过的最仙的神经病了。”
“上仙奉职于万生天多年,连自己的本命法器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吗?”
说完隔空划了几个法诀,望周围白光大作,挥手收过那纸,竟是在他手中慢慢化为一张一人高的明镜,边角花纹繁异,镜光锃亮刺眼,又渐渐慢慢弱下。
那镜子无物扶着却能悬于屋内,外人见到怕也是一声惊叹:“奇也!”。
正好墨人从内室出来,端着茶水递给苏千尺。
“你这奈何我可不喝,指不定什么味呢。”苏千尺拒绝,墨人只好放在桌子上,人侧到一旁,等待下个吩咐。
望走过来坐下,顺势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还是这个味道啊,一直没有变过。”又看向苏千尺说道“上仙可要一起来看看这孩子这次是做的什么梦?”
“如何不看,本君人间话本没看多少,这活生生演的可不能错过。”又说“你早知道他什么结局了不是吗?”
望不语,只打出一道法力投在明镜上,镜面如水掀起波浪,片刻又平息,渐渐显出一幅画面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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