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边走边掏钥匙，在一间挺大的屋前停下来，开门，伸手按开离门不远处的灯的开关。“都进去吧，以后你们几个就住这儿了，哇岸上睡觉打呼噜的、磨牙的，自己提前找块儿布堵上嘴啊，别来跟我说什么调房间的，咱们这儿住宿紧张，都担待着点儿，啊。”
几个人摸不着头脑，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顺子找他们过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可是几个人还是应和说道，“行行行，都听你的。”他们虽心里感到不悦，可是到了人家的地盘，怎么也不敢造次。
赶了这么久的火车，大家都累了，进屋后随便找个床板倒头就睡了。床是上下铺结构的，跟方中青上大学那会儿差不多。
过了好久，迷迷糊糊睡醒的方中青看了看手机，已是下午五点钟，他看着大概有三米五高的屋顶只是一块儿彩钢板，而屋内的地面还是烟灰地面，上面坑坑洼洼，被人踩得已经发黑，他在床上反反复复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中青，你说咱们怕不是进了传销了吧。”躺在方中青商铺的宋晓玄说道，他的一句话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
“我估计也是。”临铺的小张有开口说道。
方中青以为大家都还睡着，没想到和他一样琢磨着这事儿。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顺便也介绍一下自己，大家就这么认识了，宋朴、宋志庆、方大福、方强……
“哎，中青，你不是读过大学嘛，这里面就数你文化高，你给我们分析分析呗。“
“你们有几个不是以前跟顺子干过吗？”
“几年前确实跟他一起干过，来的不是这种鬼地方啊。”
“现在什么情况我具体也没摸清，都到这地方了，我们只能只能多张个心眼，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当”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方中青离门最近，他一下子跳下床，开门，见刚刚那个怀孕的女孩双手叉着腰站在门前，说道，“春哥让我叫你们过去吃饭，我们以后就在这排房最东头儿那间屋子里，你们收拾收拾快去吧。”说完没等方中青反应过来，她已经侧过身去小心翼翼地、费劲儿地走了，临走还说道，“记得带上你们的身份证。”
屋里每个人都听到了，“带上身份证”这几个字显得异常敏感。大家伙儿都知道出门在外这东西最重要，没有它，去哪儿、做什么都不方便，可还是迟疑地找出自己的身份证去了饭厅。只有方中青在去的路上，跟在队伍后面，将身份证随手扔在旁边一片杂草丛生的菜地里。
“你们都把身份证交我一下，我给大家去注册一下，好为大家办理工作证，”春哥坐在饭桌正中央说道，顺子也附和着说道，“大家都配合一下啊，没有工作证没法上岗，在那个厂子上班都是一样的规矩。”说完就从身边一个一个收起，到方中青身边，顺子已经伸了5秒钟的手了，还不见方中青拿出来，顺子本想略过他，都是一个村子长大的，知根知底儿，况且顺子也不想为难他。可春哥脸一下子拉下来，“怎么着，你有什么特殊的，跟我说说。”
“我身份证刚刚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恐怕是在火车上让人给偷了。”
“别跟我这儿废话！出站时候是连票带身份证一块儿检查过的，这会儿你说你找不到了？”
方中青吓得不敢说话了，其他人也都沉默着安安为他捏着一把汗。顺子见状忙上去解围，“中青你一会儿吃完饭再回去找找，春哥，你可别吓唬我这兄弟啊，都是老实人，耍不出什么花花肠子来，你就放心吧，来咱们先吃饭，先吃饭，啊，哈哈哈”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
方中青忐忑不安的吃着饭，中间借口回宿舍拿老妈让他带过来的辣酱为借口从草地上拿回了身份证，回到餐桌上一面招呼着大家吃辣酱，一面往身旁的顺子兜里塞着什么东西，顺子一摸是身份证，酒喝的更欢了，还为方中青斟上一杯，说道，“打今儿往后咱就是亲兄弟了，春哥是咱们老大，他急了说大家一两句都别往心里去啊，我先敬大家一杯！”
春哥也举起酒杯敬酒。
满桌子都是高谈阔论，可谁也不知道谁怀的什么鬼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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