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两行清泪蓦地蜿蜒淌下,亦打湿了男子的脸颊。
“怎么了?”他不舍地离了她的唇。
“安阳喘不过气了……陛下,陛下要处死妾身吗……”
应是酒意正浓,秦安阳的嗓音软糯又含糊,好似蜂蜜拔丝地瓜一般甜腻可人。
她踉踉跄跄地退后,不着痕迹地避开元徵搀扶的手。
“朕哪里舍得。”
可那双手还是强硬地抚上少女吹弹可破的面颊,又极尽温柔地捧起,丹凤眸就着暧昧烛火细细端详。
或许曾经犹疑过,但如今,她是他的惠妃。
纵使簌簌清泪淌下晕开淡绯脂粉,羽睫轻颤的一瞬,亦是美得不可方物。
四年前寿春初见,他知她是秦谦的胞妹,遂多看了几眼
四年后元春再会,她变了许多,好似盘旋在他指尖的金丝雀儿,扑楞着美丽的羽翼,忽即忽离。
“朕说过只要安阳听话,想要什么朕都许给你。”
元徵瞥过案上横斜的青瓷酒壶,轻轻放下了手。
然而她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直撞上檀木鸳鸯合欢桌的边缘,满桌酒器霎时嗡嗡地响。
“妾身……”
泪眼朦胧,又兼浓浓酒意,少女蓦地别过脸去。
殿上死寂良久。
“安阳只想要大哥回来,哪怕,哪怕只是尸骨……”
珠泪儿从那双杏仁美目中决堤般落下,千枝孔雀灯台上烛火轻曳,皇帝身影一僵。
秦安阳口中的“大哥”当然是秦谦。
透过迷离泪光,她瞥见元徵脸上难以言说的神情。
纵使贵为君王,亦有软弱之处,廉城并未猜错。
那浸透喜庆之红的烛火照亮宽敞华美的寝殿,再无暧昧之意。
“安阳……”他哑声轻唤。
然而眼前的少女温顺垂眸,柔荑轻轻扣上腰间系带不过一勾一挑,绣黼淡金中衣霎时从那单薄娇小的身子上滑落委地。
“妾身该侍寝了……”
软糯的嗓音掺杂悲泣的颤音,少女一步步走来,昏昏沉沉。
丹蔻指尖扶上皇帝华美的衣襟,被手心覆盖的胸膛不安起伏着,她知道元徵在踌躇。
“那些教习嬷嬷跟妾身说过,第一次会很疼,会流血……”
“唔……安阳,安阳最怕疼了……”
她惶然絮语,贝齿咬上嫣红的唇,泛起令人心疼的白。
“所以,求求陛下,能否对妾身温柔一些”
她冰凉的素手蓦地被那人握住。
秋夜烛光清冷,青瓷杯盏的杯沿沾了点点明亮酒渍,架上藏青刻缯九等鹞纹揄翟肃穆无言。
“朕明白了。”
他抿紧薄唇,威严的丹凤眸垂望之时,只剩下无边的怜悯与愧疚。
……
一夜浅眠,他终究没有对秦安阳下手。
从柔软清香的鸾凤蚕丝锦枕之上惺忪醒来,少女倦极,只是帷帐之外隐约传来说话声,实在扰得头痛。
“这白缎上未见落红,若是太后娘娘问起来陛下,奴婢不好交待呀!”
“自然是如实交待。”
紫檀匡床前龙涎百花香馥郁,那撩起重重淡金软烟罗帷幔的素手蓦地一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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