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目标和张府、石于介的一样,且两班人为盟军,受命于同一个人。 这个张人韦是知道的,若此时彼此把关系闹僵,恐怕对大局不利。 况且,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回到京城,作为儿子,张人韦自然要帮父亲完成这个遗愿。 三年不改于父道,是为孝。 再者,既然知道仇人所在之处,那就再忍一忍吧?想到此处,他犹豫了一下,不知走与否。 “人韦,我们走。”石天辉叫道。 王丽芹则拦,恶狠狠地道:“走?” “打伤了人你们就想走么?” “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当我打鸡洞无人么?” 石天辉跨出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王丽芹,又看了看安宫保,这眼神当然是说:你们是谁做主? “让他们走。”安宫保忍着气息道。 王丽芹还是不妥协,拖着声音道:“宫保……” 安宫保立刻堵住她的话,道:“不用多说。” 又对石天辉道:“石老弟,我们的使命我没忘。” 石天辉眉目微平展,道:“那就好。” “告辞!”手一拱,一行人便出了岩山院,径往香炉山而来。 安宫保受了伤,在陆离和王丽芹万般呵护之下回到洞中休养。 对于这次受伤,他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自己受伤一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保疑问萦绕在他心头! 天色渐晚。 安宫保躺在床榻之上,呼吸急促,脸色苍白,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 妻子王丽芹坐在旁边,阴着一张脸,似是在想事情。 安宫保瞧见妻子凝思,遂问道:“丽芹,在想什么呢?” 王丽芹缓过神来,没回话,而是好奇的道:“宫保,你怎么会受伤呢?” “……” 二人说话之间,便有脚步声响起,安宫保侧目看去,是陆离。 陆离走到床榻前,问道:“大哥,你的伤觉得怎么样?” 安宫保道:“为了二弟受这点伤,不碍事。” 陆离看着安宫保,一幅很感激的样子,“大哥,你为了我受伤,叫二弟我如何报答你。” 安宫保神色微动,凛然道:“二弟救过我的命,就算为二弟去死我也愿意,别说是受了点伤了。” 陆离微微一笑,道:“真的么?” “那大哥……你愿意为我去死吗?”陆离的眼睛突然放出精光,说道。 安宫保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遂略带惊讶的道:“什么?” 陆离重复着:“大哥可否为了我去死?” “为什么?”刚才是惊讶,现在是疑问。 在他说话之时,他的眼前发生了一幕,这一幕让他的眼睛越睁越大,眼珠子几只差没暴出来。 “离,事到如今,他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或者说,他已经是个死人了。”王丽芹依偎在陆离的身旁,说道。 “他的生死,不就是你我给他注定了的么?” 眼前的这一幕很不正常。 安宫保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你们……?” 王丽芹突然变了模样,有恃无恐的道:“别惊讶,莫奇怪,你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在你闭关的这几个月里,可都是二弟安慰我呢。” “他很棒。” 嗡!安宫保耳朵一阵雷鸣。 他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忙撑起身子,可不知怎地,身子突然没有力气,变得不听他使唤,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道:“你……”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受伤吗?” “还记得你在见石天辉之前喝的那盅茶吗?” 安宫保原本就不相信自己会受伤,也不像陆离所说的那样旧疾复发,现在看来必定是那茶有问题。 王丽芹继道: “放心,那不是毒,只是暂时让你气息阻塞罢了。” “只要你一运功,那东西就会要了你的命。” 安宫保疑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就因为你们的奸情?你要我死?” 陆离摇了摇头,道:“大哥,如果我只是要嫂子,又何必杀你,大可以远走高飞。” “那你到底要什么?” 陆离缓缓起身,憧憬的道:“我要编织的世界,大哥你永远不会懂,而你的死,才是这个世界的开始。” “事到如今,我也让你死个明白吧,我劫香炉山的马匹是故意的,被张人韦打伤也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石天辉等人来打鸡洞找你,然后找机会让你们动手。没想到那张府之子见到我就不死不休的,正好让大哥你因救我而出手了。” “让你和张人韦交手,别人就会产生错觉,以为你是被张人韦打死的。” “然后,战争便开始了,而且我是名正言顺的为你报仇,灭香炉山也就没有人说我的不是了。” “我还会得到官方的支持,听说你有一个大哥叫安宫伍,是水西宣尉府的长官,我相信为兄弟报仇,他会义不容辞的。” 安宫保想到自己被人利用,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狗男女,我杀了你们!”说着便要起身。 陆离讽刺的道:“大哥说话真不算话,刚才还愿意为我去死啊,怎么现在就变卦了!” 这安宫保真气猛力一冲,行至经络处便被阻住,由于力道过猛的缘故,冲破了血管,顿时口喷鲜血,七孔均是一片红色。 哈哈哈哈…… 陆离与王丽芹大笑。 而这笑声在安宫保的耳中慢慢远去,最后遥不可闻! …… …… 香炉山。 春天的气息变得更浓了。 老年人或许是因为老了,变得特别喜欢春天。就像石中正这种年逾古稀的老人一样,总喜欢寻找春天的气息。 石天辉自打鸡洞回来,便直往木屋来拜访父亲。 石天辉把事情经过一一说给石于介听,石中正听后,沉默思索。 “人韦说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就在打鸡洞,此番我阻止了人韦报仇,恐怕他心里抱怨,望父亲多开导开导。” “嗯,知道了,我会解决的。” 石天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父亲,那我先回去了。”起身便离开了去。 待石天辉离去,石中正才对张人韦道:“人韦,你进书房来,我有话对你说。” 张人韦道:“是。”随着石于介进了那书房。 整个小屋里,瞬间变得只剩下石绚音一个人。 石绚音不知道父亲到底对张人韦说了什么,既然父亲不当她的面说,自然有父亲的考量,只是她还是有些好奇,父亲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呢? 她不知道。 书房里突然响起一个霹雳般的声音:“不行!” 这一声可把石绚音吓着了,这是张人韦的声音。 在她看来,张人韦不是一个乱发脾气的人,可是从这声音里可以听得出来,张人韦很生气。 果不其然,在这一声霹雳声后,张人韦走出书房,顺势把门砸上,然后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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