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

脑海里闪过一个个画面，最后定格在他们刚刚路过、还没搜查的检验车间。　　不久前，英魂集团出产了新型防水机器人，专门用于水下作业。　　检验车间用来测试各类机器人的性能。测试防水机器人，会不会就是将机器人放在水箱里？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眼前密集的弹雨，以远胜常人的速度，飞速向检验车间冲去。　　　　倒计时180秒。程祈一脚踹开检验车间防水测试间的大门。　　感应到有人进入，测试间的灯光瞬时亮起。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排排罩着黑幕布的箱子。　　他大力拉下一块幕布，只见十几个两米高的水箱排成一列，每个水箱里都有一个被大字型固定住的机器人。　　“顾暖！”他大喊，希望她能给他些回应。这么找下去，他怕来不及。　　　　拉下一块块幕布，一排排找下去，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再没有顾暖的声音传出来，她恐怕已经被水淹没，陷入昏迷。　　眼前出现她那张苍白瘦削的小脸，再定睛看去，只是一个与她容貌几分相似的智人罢了。　　顾暖，你到底在哪里？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　　他冲声音来源极速冲去。　　　　为了活命，顾暖真可谓将人类的潜能发挥到了极致。　　大声求救后，水面迅速演到了她的胸口。她意识到再不想办法脱离机械臂的禁锢，便只有在原地等着淹死的份儿。　　在燃烧了仅有的退灵符后，她终于在水箱上部找到一个画着停止标志的按钮，不知道是用来停止进水还是解除禁锢。　　然而她尽力伸直左臂，还是够不到按钮。　　难道，真的只有等死这一个选择了？　　　　她突然想起左手边那条悬空的机械臂。如果是它的话，应该够得到。　　此时水面已淹过口鼻。顾不得会被机械臂抓住，她憋住气，试探着将手伸了过去，又迅速移向按钮的方向。　　冥冥之中，或许有什么在保佑着她。固定住手脚的机械臂瞬时松开。她奋力划动手脚，向上浮去。　　头顶是密封的，她唯有用尽力气向上撞，希望能将唯一的出口撞开。　　　　程祈听到的，就是她撞玻璃的声音。　　他赶到时，整个水箱已几近被水装满。　　顾暖向来苍白的脸憋的通红，黑漆漆的大眼睛在看到水箱外的他后，瞬间被点亮。　　程祈的心脏莫名揪了一下。他强自镇定。　　据他之前观察，这种水箱密封度极好，要想打开，必须用电脑控制。　　没时间了。他对顾暖比划了个让开的手势。顾暖退到水箱一角。　　然后，他整个人蓄势朝水箱中部撞了过去。　　坚硬的玻璃壁应声而碎。　　　　强力的水压推着顾暖朝程祈的方向直冲过来。　　程祈伸手抱住她，就地一滚。　　两人全身湿透，躺在地上面面相觑。　　好险。　　她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差点儿失去她。　　虽然两人才认识了两天不到，但无论是因为晓晴的嘱托，还是作为科长对下属的责任，程祈都下定决心，不能再让她独自陷入险境。　　　　“这些人，”顾暖咳嗽了一声，“怎么办？”　　“你说这些防水机器人？”　　“原来是机器人。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呜呜，”顾暖委屈巴巴地说，“怪不得想找个鬼魂救我都找不到。机器人是没有魂魄的。”　　程祈低声道：“对不住，是我让你跟过来。”　　顾暖眨了眨眼。程祈在向她道歉？有点儿不习惯啊。　　“再也不会了。”他保证。　　　　“程警官，咱不如来点儿实际的？”　　“什么实际的？”　　“比如，去找周小哥；再比如，加工资。”　　虽然莫名觉得被扫了兴，程祈还是点头应允。　　“我们中了圈套。受害人申彤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先找到周放、扶风、小花他们。”　　“不会吧？罪犯到底是何方神圣？”顾暖咋舌。　　程祈摇头：“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科长！”柳扶风和小花灰头土脸地出现。　　“遇袭了？”程祈皱眉。　　“是智人。”柳扶风面霜凝重，“它们现在已经敢明目张胆袭警，看来英魂的问题比我们想的严重。”　　程祈神色不明：“有没有人受伤？”　　“没事。”回答的是小花，“有副科长在，智人讨不到便宜。”　　“那就好。”程祈说出坏消息，“周放失踪了。”　　“什么？”　　“它们抓走顾暖，却留了线索给我。现在看来，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