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旧泛白的水色衣衫,两鬓间各裹缠着一条素白,一头长发盘系束起做妇人妆,全身上下无半点珠翠,虽装扮的朴素间泛着寒酸,但也能看出这来者本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此时面容憔悴,减去其三分颜色。
“妤婈?你怎么来了?你这是……”
只一眼,白三娘的脚步便不由自主了。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七七几个瞒着她的竟是妹妹妤婈来玉水阁之事。
“姐姐……”
而此时相见,那是什么前嫌都没了。
尤其龙妤婈那声带着哭腔的姐姐,顿时让白三娘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狠心,说没了联系就没了联系,连妹妹有了如此变故她都不知。
“呜呜……呜呜……世谦哥哥,世谦哥哥走了……我,我,我……我实在是不想,不想在三仙镇待了……”
哽咽凝语,龙妤婈扑倒白三娘怀中,半天才将事情说清楚。
不过旁的人可不吃她这套,只恨刚才那装填灵石的师兄动作太慢,现在多数都在用眼睛剜人。
…… ……
话说一年多前。
白三娘离开三仙镇之后,龙妤婈与何世谦也有过几天的太平日子。
只是那何世谦本就是个骄慢、浮躁的,后又得知白三娘留了许多的房产、家资给妻子,哪里还去苦读书?
再加又不知从哪儿认识些不着调儿的仙师,这学业上也开始不肯上进了。到最后甚至是连书本都扔了,说是要与仙师们去做些大买卖,言什么那可比苦读书的仕途要来的方便。
可不想他拿了家里的钱财去与人生意,没三个月,便赔出了上千两银子,可是吓坏了他的亲娘。
毕竟生意哪里那么好做?
不过这点儿银子在龙妤婈眼里也不算什么,只是事儿后来传到何世谦的舅父耳朵里,才大发了。他人被好好的管束了一番,这掌家的权利也被收了,才算是暂且揭过了事儿
只不想,还没过几天踏实日子,又赶上龙妤婈生产。那何世谦一活动心思,便倚着妻子身体不便的名头重掌了家中钱财……
而这一次,他亏的不止是家中钱财,是连性命都亏进去了。
“……世谦哥哥一走,婆婆……婆婆恍恍惚惚的也没支撑几日。呜呜,就算舅父帮衬,我一人带着孩子,也实在是……实在是……呜呜呜……”
龙妤婈比白三娘还要小上两岁,自幼不说娇生惯养,也嫌少吃什么苦头。这如今又正是好年华,遇到了此等事情,哪里还能支撑的住?
不过这万里之遥,她又非修士,到底是怎么来的玉水阁?
“妤婈安心,姐姐会在仙门附近给你另置家业,外甥的一切你也不用操心。”
也只白三娘从来不疑她这个妹妹,包揽的又接下所有,然后还体贴的询问道:“只是如今你将孩子托付在哪里?我与你去接了孩子。”
“妹妹在白桥镇巧遇了杜家姐姐,多亏她帮衬,现在孩子暂且托在她相熟的人家照顾。”泪才止了,一提孩子,龙妤婈又红了眼圈,“只怪我这个当娘的没本事,让他跟着我受苦了。”
别说龙妤婈,就是白三娘自己,在爹娘在世时,那也是没做过杂事的,只是没到那非用人伺候不可的地步罢了。所以她一想妹妹带着个周岁大的孩子度日,更是念自己的过失。
“都不怕,我这与你去白桥镇,后来的事情都有姐姐呢!”
认再多白仙一门的亲,也不敌这一个妹妹亲近。两人自幼长在一起,又同遭家中变故,说真的,只一个何世谦,可难成什么沟壑。
只是此时苗七七在一旁,那嘴都能要挂油壶了,瞪着砚紫嫣不放,看那意思是记了仇了。毕竟拿龙妤婈怎样,她还是不会的,好友怎么待这个妹妹,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七七。”
而这时,刚刚帮她的窦芊芊也算是看明白了,拉了其衣袖一下,意思那到底是亲姐妹两,有些事儿说过也就过了。她们都是外人,拦一拦二,没得一直拦着的道理。
“婉婈,门外之事你不如正式的托了杜大姑,不然你在仙门,总有些照顾不到的。”
在说对龙妤婈的态度,这里除了白三娘,真就难找第二个喜欢的了。而离君初也不例外,不然刚才接了青离的传音符,他也不会配合到那般地步。
“这个……”
可别人说话白三娘能习惯的当没听到,但离君初与她……
稍稍犹豫一下,虽然最后还是没有同意,但语气却是缓和的,“杜姐姐那里我自然要托的,只是妤婈刚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又带着孩子……”
反正、正反的,她还是松不开手。
就算想明白了她对妹妹的保护有些过分,但这么多年只她们姐妹相依为命,天大的事由又能改了什么?
妹妹还是她的妹妹,她已经没了别的亲人了,不能再没了妹妹。
…… ……
白三娘与妹妹之间的对话终是被离君初的介入给打断了。而这时,擦拭了眼角的龙妤婈才正经的抬眼打量起人来。
“姐姐,这是?”
与人们多的猜测不同,这曾抢了姐姐未婚夫婿的女子并未生得一脸狐媚之相。
在说这此间与离君初这继任的准姐夫对上,却没有丝毫的尴尬,听了姐姐对其亲热的称呼后,便乖顺的上前行礼,似乎那些曾经的前尘往事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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