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自从皇帝颁布了省亲的事情，很多家里有后宫嫔妃的马上活动起来，第一个忙活的是李笑儒大人家，他们家没有女儿进宫，但是贵妃李氏是李笑儒的妹妹，虽然只是庶妹，但是人家现在是贵妃还有一个成年的皇子，所以李笑儒怎么会放弃这个抬高李家的机会！李家就这李府旁侧的地方圈了一片土地，准备建一座美轮美奂的园子迎接贵妃娘娘省亲。第二个忙活的是甄家，去年被甄应嘉送入宫中了一个侄女，悦嫔。甄家在江南但是为了给这位悦嫔造势就在京里找了人、找了地方盖园子，据说他找的是个什么很有名的大家叫山子野，这位先生设计出的园子图绝无仅有，李家知道后还顿足捶胸良久！　　听到人家都忙活开了，王夫人也坐不住了，可是一她丈夫就是个五品没地方弄地皮去，二她没有钱，若是薛家不出事她还能想办法把薛家的银子弄过来，但现在薛家的银子全进了国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娘家，可惜王子胜就是不接这个茬，当然这里面有王熙凤的功劳，王熙凤是王子胜的女儿，王子胜还指望着女儿在婆家得力让贾赦拉把他一把呢！看看当年和他一起纨绔的贾珍现在也风风光光的，所以贾赦比那个不得干政的娘娘可有用多了！当然王夫人不会忘记远在他乡的王子腾，但是王子腾接到信只说让她和王子胜商量，因为王家虽然住在一起但是也早已分家，大部分的财产都给了王子胜，王子腾说自己是靠俸禄过日子没有大笔的银钱！薛王两家都指望不上了，自己的姻亲家就是一个李祭酒家，可他们家和李笑儒是一家子，人家早早的就投入了李笑儒家的阵营！王夫人想来想去眼看着省亲是不行了只有多弄银子给女儿送进宫去，让她不至于丢太多的脸面！她叫来自己的陪房周瑞家的，让她的男人拿着贾政的帖子去找刚刚调入京城的贾雨村，此人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居然成了京兆尹，当年他曾收到薛家和王夫人的好处放了薛蟠，但是这件事因为薛蟠涉及其他案子被斩立决了，贾雨村反而安全了！此时王夫人明里暗里的暗示了他一些，两人就狼狈为奸，开始包揽诉讼拿告状人的好处！另一边，王夫人让她另一陪房林之孝家的让她的丈夫在外面寻求好的帮手，最好是地方上的泼皮，她将手里的现银和首饰拿出去放印子钱牟利！　　王夫人忙着敛财，还有一个人也忙着给自家寻求好处，谁呀？贾府的大总管赖大，他的母亲是贾母跟前的丫头后来成了嬷嬷，他们赖家祖上就在老国公跟前当差，是父一辈子一辈的老奴才！赖大在贾府多年贪污了不少银子，他让自己的婆娘带着老娘进府，希望可以通过贾赦的关系给自己早已脱了奴籍的儿子安排个官职。　　自从第一天被穆霓裳在太阳底下凉了一天，那些小丫头都学的乖了很多，当然也有心里不舒服去主子那里告状的！可惜，穆霓裳挂的是朝臣的职务，她的一切要有皇帝说了算，可不是后宫一个娘娘可以颐使气指的！再有一个，穆霓裳也说的很清楚，怕苦怕累就不要来了，随时可以走人她不强求！那些个丫头倒有真是熬不住的走人的，走了以后自然也不会说穆霓裳的好话！舞阳公主在太后身边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一撇嘴道：“嘁，真是宫里的丫头比主子还娇气！” 　　“你呀！”太后搂着自己的女儿道：“那些个丫头子每日里太阳底下晒着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舞阳公主在太后怀里道：“母后，护国郡主还是王爷的嫡女呢！她可是没叫苦连天的！再有当日您让九哥学功夫，他还不一样是勤学苦练！”　　“你呀！就你歪理多！”太后点点舞阳公主的鼻尖道：“你看，茹雲比你年纪还小，比你可是懂事多了！”太后说着旁边的李茹雲笑着一抿嘴，给太后递上刚刚挑选好的小果脯，太后捻了一颗吃了觉得味道不错，笑着道：“茹雲如此心细，难怪你祖母总是夸赞你！”她从没有说过自己厌恶酸涩的味道，但是进宫没几次的李茹雲就是知道，她挑选的果脯都是甜而不腻但是绝不带酸。 　　李茹雲轻轻的蹲了一下道：“太后谬赞，臣女只是略尽孝道罢了！”　　“好孩子！”太后摸摸她的秀发，这孩子难得的乖顺，比之起来宫里莫说是被自己惯坏了的舞阳，就连佳仁几个都比不上她！　　舞阳公主摇着太后的手臂道：“母后，不喜欢儿臣了！”　　“你呀！”太后无奈的点点闺女的鼻尖道：“前几日磨着哀家让你去学功夫，你也不想想那校场里还有禁军，你一个公主出入那种地方可怎么好！” 　　“母后！”舞阳公主一撅嘴道：“您不知道，我身边的绣心去了几次，现在呀变了一个人一样！” 　　“哪里变了你说说？”太后很感兴趣的看向舞阳，就连李茹雲也拿眼神望向舞阳公主。　　“以前绣心说话虽然不是蚊子似的，但是总是低眉顺目的看着不舒服！现在不一样了，人也精神了，还有呀！也不一天到晚这疼那病的，好像身体都好了很多了！”舞阳公主说完她身边的丫头一个个差点晕倒，自从绣心被舞阳公主送去给穆霓裳训练，整个人哪里还顾得上得病！每日里在太阳下烤着，回来的时候都快成烤鸡了！皮肤也变成了小麦色，饭量也比以前大了一倍多，再不像以前似的这不爱吃、那不爱吃！据说这两天开始扎什么马步了，听说脚脖子上还要绑上沙袋，这郡主和咱们丫头们有仇吗？这么折腾人？！ 　　太后笑眯眯道：“你是说练武还能强身健体喽？”　　“那当然，您看九哥的身体！”舞阳公主并未完全放弃，她还在努力的说服太后！李茹雲看出她的小心思低头偷笑，这个公主和旁的小姐完全不同，她心里满是侠义！自己和她在一起自己的心情也开朗了好些！　　太后无奈的昵了她一眼道：“你呀！一天到晚的找借口，这样吧！明个哀家叫霓裳来，哀家到要问问是不是像你说的一样！”　　一等将军府里贾母看到赖嬷嬷来高兴的拉着她聊天，赖嬷嬷让自己的孙子赖尚荣上前给贾母见礼，贾母看这孩子长的也很出色心里也是喜欢，她转头对鸳鸯道：“我记得今日宝玉他们应该是休息，你去叫他们小哥几个来，正好领着这孩子去前面聊聊！”宝玉他们虽然跟着张茂读书，但是张茂会和当官的一样每五日会让几个孩子休沐一日，劳逸结合才能更好的读书！　　鸳鸯刚要出去喊人就被进来的王熙凤制止了，王熙凤上前先给贾母请安才道：“回老祖宗，宝玉不在家，出去了！”　　“出去，去那里了？”贾母因为现在宝玉住在前院，又因为功课紧张贾母免了宝玉几个早上请安，他们只有下了晚课才会到贾母的跟前请安，所以宝玉今早出去她是不知道的。　　“是，不只是宝玉，还有琮哥儿、环哥儿、兰哥儿，他们跟着二爷去林姑父家了，今日林姑父家里会有几个学生拜访，林姑父让二爷带着小哥几个去见识见识！”王熙凤被贾母拉着坐在身边。　　贾母笑道：“你林姑父的学生来了？” 　　“哦，说是林姑父在国子监里的学生！”林如海是大学士所以每月在国子监里还有课，这些人就是他的学生，约了到林如海家里办个读书会，林如海就想起家里现在只有女子不合适，就让贾琏带着宝玉几个过去，一个是充当主人招待一下，另一个他们几个都是走文人的路子自然要和这些国子监的学长多学习！　　贾母一听乐了道：“到底是林姑爷，探花郎就是不一样，以后让琏儿好好的孝敬这位姑父，你弟弟、侄儿他们就指着他了！”贾母的话王熙凤认可，她可从贾琏那里听回来，自己老公公说了就林姑父现在的官位还有的升呢！这要是姑父成了丞相，别说宝玉几个，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没准还能靠的上！　　旁边赖嬷嬷道：“哎呦！老祖宗您这个姑爷可是相的好！”　　赖尚荣在旁边对王熙凤道：“敢问嫂子，二哥哥走了多久了？不知道我现在撵上还来得及吗？”他和宝玉他们几个经常在一起玩和贾琏也认识，所以知道宝玉几个去会国子监的学生他也想赶着去。 　　“哦，他们呀！好像一早就走了！他们去的不是林姑父在京里的家，是平西王府，要是没你二哥领着怕是进不去！”王熙凤心里暗斥：一个奴才秧子仗着自己奶奶在老祖宗面前得宠非让老爷给他把奴籍消了 ，现在还想充做读书人混到宝玉他们一堆里去，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回头得让二爷嘱咐宝玉少和他来往，让人知道了以后还不得说嘴去！　　王熙凤的态度让赖尚荣不舒服，她的言谈话语里是说自己根本不配蹬平西王府的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有朝一日我金殿夺魁还懒得蹬你的门！赖尚荣不高兴，赖大家的和赖嬷嬷也不高兴，这个二奶奶尖酸刻薄惯了，真是难缠的紧！贾母也听出来王熙凤的意思，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王熙凤是王家出身，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自然看不上奴才家的孩子，这很正常！结果赖家的人今日是白来一趟，他们倒是把想法说了出来可惜，王熙凤在旁边直接就给一软钉子！贾母也没有直接应下，毕竟现在贾赦身在高位，盯着的人太多！再说了，当日自己让他帮忙保龄侯府走北静王的路子贾赦都直接回绝了，只说皇帝不喜欢人家拉帮结派！没过几日，自己的侄子保龄侯史鼐倒是真的得了个机会外放了，可是忠靖侯史鼎也同时被外放了！这下可好，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不说，本来想留下侄孙女史湘云都被贾赦制止了，说史鼎现在不得皇帝的青眼，少和史家来往为上！为了自家的安危，贾母只是让贾琏去给史家送了些东西，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两家子人去任上了！　　再说去平西王府的贾琏几人，他们是早早的就去了，林如海的几个学生来的也很早，几个人在花厅里吟诗作画，闷得陪客贾琏差点死过去！他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子，当年张茂先生没少给他使劲，但是他也就是半桶水，倒是能应付大理寺的公务已经够让他偷笑的了！就在他们聊的欢实的时候，贾琏看到窗户里一个仆人匆匆跑过来，跑到门口的时候那仆人停了一下，贾琏一愣，赶紧隔着窗户对那仆人道：“出事了？”　　“是，贾大人！北静王到访，但是要见的是今日休沐的郡主！可是郡主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仆人本来想进来找林如海，但是又想到林如海也有客人，所以他迟疑了！　　此时林如海也听见了，赶紧站起身道：“不能让王爷等，我等赶紧到前面去！”这是肯定的，天都知道这位王爷连皇帝都不会让他等，他们这些人那是有多大的脸！林如海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带着贾琏等人匆匆往前厅而去，期间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和宝玉几人还挺紧张，毕竟那位可是能掌握人生杀大权的王爷！ 　　进了正厅水溶坐在首位上，身后冷剑飞抱着剑冷冷的戳在那儿，看到林如海等人进来水溶愣了：我是来找郡主吃饭的，怎么哗啦啦来这么多口子？！林如海上前见礼，水溶伸手道：“林大人免礼！”　　贾琏等人跟着直起腰，结果水溶对着贾琏就是：“哎！你怎么在这里？大理寺案子办完了？！”他说完贾琏抹了一把冷汗，自己今天真的只是休沐，大理寺的案子是永远办不完的，王爷！他赶紧道：“臣今日休沐，是应姑父的邀请带弟弟、侄儿们来府上做客！” 　　“哦！”水溶瞥了一眼贾琏身后的那些人，对着贾宝玉道：“你是叫贾宝玉吧！上次的案子还要谢你，那画像画的也不错！”　　贾宝玉赶紧上前道：“不敢得王爷夸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王爷长的不错但是总给他一种冷冰冰的压迫感！　　水溶刚想问穆霓裳去哪里了，他可是算好了她今天休沐才来的，结果就见正厅门外穆霓裳匆匆的走进来，看到一屋子人穆霓裳也愣了，贾琏赶紧带着一堆愣头青给穆霓裳见礼，穆霓裳微笑道：“不必多礼！”说罢她解下腰间的佩剑和披风递给良辰，转身对水溶道：“王爷，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陛下有事？”他因为身体并未完全恢复还没进宫理事。　　“那倒不是，禁军里有人犯了错，我处理了才出的宫！”穆霓裳无所谓道，她示意大家落座说话，贾宝玉几个小孩儿看到这位潇洒的女将军都红着脸低着头。　　水溶一翻眼皮道：“谁这么大胆子，他不知道护国郡主一向军纪言明吗？”　　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穆霓裳直接道：“这人还真不是外人，是那个一直钟情于你的理国公府五小姐的弟弟，理国公府的六少爷！值守的时候玩忽懈怠，不服管教！”她说完接收到自己舅父的一个眼神，本来玩笑的笑容立马收了起来！ 　　水溶尴尬的摸摸鼻子，他对穆霓裳道：“你踢他出禁军了？” 　　“二十军棍，永不录用！”穆霓裳说完贾琏等人缩缩脖子，这位郡主也太黑了！二十军棍没打的半死也难，谁不知道禁军里有很多是托关系进去混年资的贵族子弟，这样的杀鸡儆猴摆明了就是对付这些人的！水溶也知道穆霓裳在警告这些人，他们仗着家里的出身在禁军里谁也不服，闹出了不少事情！傅凌天和百里晟轩根本无法弹压，这也是中正帝调来穆霓裳的原因，她是平西王的姐姐，护国郡主！她要想整治这些人谁也不敢废话！不过二十军棍，那位六公子的屁股估计已经开花了！ 　　林如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刚想开口带着那些孩子离去，再听下去他要担心他们会被吓晕了！结果他还没开口水溶就开口了，他道：“林大人，您带着学生们忙去吧！本王就是来寻郡主有事出去的！” 　　说完他站起身，林如海等人也跟着站起身，结果穆霓裳在旁边道：“王爷那等我一会儿吧！我总不能穿着软甲上街！”她说完林如海郁闷了，你这是要让王爷等着？！　　水溶无所谓的又坐下了道：“那你去吧！我正好考教一下国子监学子的文章！”穆霓裳听到无所谓的点点头，转身往后面去了，她不知道在她走了之后除了林如海和贾琏之外那些学子被水溶无情的用学识碾压了一遍，旁边冷剑飞心里为他们点了一排的蜡！　　穆霓裳再回到前面的时候发现那些孩子明显有点打蔫，在林如海求救的眼神里穆霓裳把水溶带走了，贾琏在后面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贾宝玉几个人真是心中悲凉，本来觉得自己也算是诗书通读有些个才气，结果，算了，学海无涯他们还是回去努力吧！林如海看到几个孩子明显失去了科考的信心心中默默的念了穆霓裳一顿，这个外甥女，你把王爷招惹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