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腴的野鸡在火堆上旋转着均匀受热,郭术动作熟练地撒着盐巴。  苏浓在周围放了些驱蚊虫的药草,说实话吃了好几天的野味,感觉嘴上都要长燎泡了,不过也没的挑就是了。  “苏姑娘请。”  油滋滋的野鸡光溜溜地被送到她的面前,“谢谢。”苏浓得体的微笑着,接过烤鸡。  “咕~”一声不大不小的肠鸣,打断了苏浓正要下口的动作,苏浓和郭术不由得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年正蹲在树上,冲着二人尴尬地笑笑,篝火的光将他整张脸照亮,郭术惊讶地叫出声:“五弟!”  苏浓震惊地看着两个人,这兄弟俩长相也差太多了吧?鞋拔子脸和鹅蛋脸怎么做兄弟?  郭霖干脆一跃而下,盘坐在地上,对着郭术说道:“术哥怎么会在这?这位姑娘又是?”  郭术的鞋拔子脸露出点窘迫,正色道:“这位是百草堂的苏浓姑娘,先前有些误会,我正要送她去通城。”  “原来是百草堂的侠医啊,失敬了苏姑娘!”郭霖爽朗地冲苏浓抱拳。  “郭少侠多礼了,不知郭少侠怎么独身在此?”苏浓温和地问。  郭术也同样探究地看向郭霖,问道:“你怎么没同寨主一块在碧痕天?”  郭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含糊地道:“...爹叫我自己出来走走...”  郭霖一看就是个不善撒谎的,郭术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个手刀,“说实话。”郭霖摸摸被打的肩膀,羞赧地看了看苏浓,这下要在陌生人面前丢脸了,他自暴自弃地说:“蒋小姐逃婚,爹叫我把她带回家,这叫我去哪找,我就只好在这附近转了大半个月。”  郭术轻咳了两声,“咳咳,我听说,你比武招亲赢了。”  郭霖丧气地点点头。  苏浓忽然笑道:“其实当时我也在现场,郭少侠的刀法精湛,可谓少年英才。”  “啊,苏姑娘,过奖了。”郭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五弟,与其跟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如回家找弟兄们帮忙找找。”郭术拍拍自家兄弟的肩,郭术对尚未谋面的五弟妹有些不喜,这蒋天澄未免也太过骄纵。将婚姻当儿戏了,接着将刚烤熟的兔子递给。  郭霖感动地接过边大口吃肉,边说道:“术哥,回家就算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反正也不知道去哪,干脆跟着你们一起去通城吧!”  “好吧。”郭术无奈的应下。    马蹄匆匆踏夜而行,骑马的男人衣着清凉,精壮的胸肌外露,茶色的眸子似含春水。  “唆——”利箭破空急速旋转而来,精准地穿过马的膝盖骨,男人敏锐利落的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立在地上,良驹嘶鸣哀叫着倒下。静谧的黑夜里,大抵有十二三个人围着他,鹿皮制成的短靴踩断了干枯的树枝,雪白的兜帽下一双灰色的眼正牢牢锁定着穆特。  “汗亚。”  “使君,好久不见。” 汗亚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子后了,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呵,你的欢迎阵仗真大啊。”  尖锐的箭尖正紧绷得对着他,围成一圈,汗亚的手里有一对大漠出名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穆特双手套上拳套,拳套黝黑的钢铁质感透着杀机。  一瞬之间,弓弦振颤,离弦箭顺着轨迹同时从四面八方射向穆特。  穆特用双手灵活地抓住箭,弯腰侧身躲避看不见的视角射来的箭,汗亚乘机从他背后砍去,穆特转身用右手抵挡。拳套与弯刀相交,划出火光和刺耳的划拉声。穆特用脚踢开汗亚左手,绕到他身后,一拳重击在汗亚的后腰,一阵剧痛促使汗亚的双刀砍向穆特的脖颈,穆特躲开了汗亚的攻击。  利器扎入皮肉的声音悦耳动听,汗亚笑着看着射入穆特左肩的箭。  “使君放心,我等会将你的遗体送回到殿下的身边的。”  穆特徒手折断箭身,冷笑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完,穆特跃到树枝上,在箭雨中向外突围,汗亚紧随其后。两个黑衣人正蹲在附近,手持弓箭,穆特一手抓住箭矢,一手运功砸向最近的黑衣人的脑袋,清脆的骨裂声伴着口鼻溢出的鲜血,宣告其的死亡。穆特像抓娃娃似的把黑衣人的尸体当箭靶子使,边用轻功往不知名的方向跑。  汗亚冷着脸跟在他身后,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暴戾。    在通城附近扎帐篷的瓦丽娅和徐好修正围着篝火,旁边还坐着一个伙夫模样的男人。  “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诺玛从江淮帮带出来。”瓦丽娅皱着眉头,烦躁地道。  伙夫模样的人思考片刻后说:“但通城是江淮帮的地界,凭咱们这点微弱的实力,擅闯无异于送死,不如等使君到了再商议吧。”  徐好修自靠近通城以来,越发的沉默,午夜梦回,家人的死状历历在目,一团火焦灼在心口,叫人难以入眠。  “徐好修,”瓦丽娅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就跟着刘伯先退出通城。”  “那你呢?”  瓦丽娅望向天空,用一种少见的低愁语气道:“我要去江淮帮见一个人。”  “常拓?”徐好修想起那天刘伯特意提到的人。  瓦丽娅侧开头,没有回答,沉默一会儿后道,“你家的惨案可以说都是我阿爹拖累的,不论如何,我们都会助你报仇。”    “拓哥,我最近,老觉得,有人跟着,我。”诺玛扯着常拓的袖子,困惑地道。  常拓温和一笑,道:“是我叫人暗中保护你呢,万一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对你出手怎么办?”  “哦。”诺玛点点头,那她努力忍忍,“那拓哥,我们什么,时候,去亚尔拉?”  在诺玛期待的眼神下,常拓笑得越发温柔,“不如等你穆特阿哥来之后再一起走啊。”  “穆特阿哥,怎么,知道我,在通城?”诺玛发愣道。  “因为通城有你穆特阿哥的手下啊,他当然会知道你在哪。”找到穆特的暗线可费了一番功夫和赞比那个老头合作,常拓笑得温柔,眼底却是一片寒冰。先砍去察里翰的左膀右臂,再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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