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明眼的都看得出来,这皇帝是要重用杜家了,惯会察言观色的便都蠢蠢欲动,可杜家却出人意料地闭门谢客了,连带最爱出门子的杜老爷都窝了起来,除了上衙点卯,连最爱的绿涪茶楼都不去的。更不要说新上任的盐铁司都制使与金吾卫副指挥使了,东京府里头的媒保听得这都制使还未曾定亲,犹如苍蝇找着了肥肉,一个个具都上门来,把个柳氏烦得只想赶人,可也不好真做出拒人千里之外的面貌来,若不然隔天就会有人传了说是这杜家恃宠而骄的。
这杜轻弦更是在东京府的贵女圈里成了传奇,吕夷简不仅风华无双,俊逸非常,且小小年纪便位列副相,今后这第一宰相之位那便是囊中之物了,而杜轻弦也可预见将是这大宋第一夫人,简直就是荣宠无双了。自然,这巴结的人有之,不屑的亦有之,杜轻弦也不放在心上,世态冷暖,本就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难得,前世所历,便已看得明白。
周逸云年前来信,往引钏府外祖家去盘桓一段时间,杜轻弦倒是有许多时候未曾与之通信,这两日周逸云送了信来,说是从外祖家回了,邀杜轻弦过府一聚。过了今年的十一月,杜轻弦便要及笄,后头便要成亲,与周逸云也不能再如闺中女儿那般常来常往,杜轻弦心中是微微有些遗憾的。
收了帖子,第二日杜轻弦便叫自家二嫂给备了马车,往周家走一趟。
好些日子不见,周逸云身量更见长高了些儿,原本有些圆嘟嘟的脸盘儿,却瘦了下去,露出尖尖的下颌,眉宇间也不似往常那般爽朗,竟微微有些儿愁绪似的,把个杜轻弦看得微微蹙眉,心也跟着纠结起来。
与叶氏见了礼,周逸云便领着杜轻弦回了自己院子,待丫鬟上了茶点,周逸云也不耐烦有人服侍,将人遣了出去,只与杜轻弦各靠着美人枕说话。
周逸云说道:“好久不见姐姐,听闻姐姐前头又大病一场,妹妹都没来看望,真是罪过。”
杜轻弦轻轻握了握周逸云的手,说道:“妹妹哪里话,我们姐妹还在乎那些虚礼做什么?再说也不是甚大病,不过是素来体弱罢了,劳妹妹挂心。”
周逸云反握了杜轻弦的手,说道:“今日见了姐姐,妹妹也放心了。这几日也听闻了杜家的好事儿,妹妹真为姐姐高兴呢!”
杜轻弦轻轻一笑,说道:“哪里是什么好事儿,不过是放在火上烤罢了。”
周逸云略一思忖,点点头说道:“姐姐说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福祸相依,后头还是小心为好。”
杜轻弦说道:“妹妹几月不见,越发心思灵秀了。”
周逸云撇撇嘴,好似要陪一个笑脸,却终未能如愿。
杜轻弦皱皱眉,问道:“妹妹为何这般神色?是出了什么事么?”
周逸云低垂双眸,默然无语,脸上却再不掩饰露出怅然神色来。
杜轻弦凑近一些,放低了声音说道:“妹妹有何心事?可否和姐姐一说。”
周逸云抬眸看一眼杜轻弦,未语眼眶儿却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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