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西笑笑,没有说话,脸上倒是难得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轻轻推开门,等大家进去后,她又探出头来检查一遍,才静静的将门关上。
“我们说说话呗,这地方怪渗人的。”沈碧珂一进屋便忍不住嘀咕。
“说话更渗人。”顾念也此时的藏书楼十分渗人,黑黢黢的,幸好备着灯笼,不然来了也是白来。她的手指在一排排书上掠过,心里默念着《古海钩沉》这个书名。
好几排书架上都没有这本书,顾念有些气馁,突然看到一本《银羽战纪》。讲打仗的?顾念想起巴彦说话以前羽族和秘境有一场大仗,决定看看书里有没有相关记载。她翻阅了一会儿,发现书里的确有关于秘境的战争描写,但是一连好几页都在讲一个叫江博约的人的事。
不一会儿,司徒计然喊了一声:“我找到了,走!”顾念连忙放下书,向他走去。
司徒计然翻开他找到的《古海钩沉》,念起了里面的故事:“九头鸟也叫天帝少女、夜行游女、钩星、隐飞……它们白天活动夜晚时候藏匿,像鬼神一样出没,披着毛皮的时候是飞鸟,脱下毛皮的时候是女人。”
他念完这段,大家都噤了声。
“天帝少女?”顾念听到这名字便觉得后颈上一阵发麻,那只九头的怪物凭什么被称为少女?到底是谁起的名字啊?
庄羽西倒是没有多惊奇,只是自言自语道:“穿着羽衣才会飞,听着怎么那么像金鸾鹤羽啊?”
沈碧珂的脸色有些发白:“这写的都是什么啊?念念他们看见的不是一只长着九个脑袋的鸟吗?怎么又变成女人了呢?”她没有亲眼,光听这描述,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
“这书叫《古海钩沉》,能叫钩沉的,自然写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口耳相传的东西了。听听就好,不能尽信。”司徒计然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可惜它讲的都是些传说,却没提克制天帝少女的法子。”
沈碧珂白眼一翻,没好气地问道:“得了,还是听听我找到的吧。”她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山海经》。
“这一大段关于九头鸟的描写看着有些可怕,我就不念了。”沈碧珂的手指一点点在书页上划过去,语气十分缓慢认真:“九头鸟是不详怪鸟,原本长有十个脖子、十个头。远古时候被周公旦命令猎师射掉的,那个没有头的脖子不断地滴出血,九头鸟极其痛恨弓箭……如果九头鸟飞过,要吹灭灯火、放狗把它赶走,否则九头鸟会吸走魂气……”
听到这里,顾念和林樾不自觉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触怒天帝少女了。当时林樾手中拿着银弓,它看到银弓因此才会震怒,不分缘由地追着他们俩来了。这么说来,它对弓箭的厌恶与恐惧应该是真的,这本书里说的,还有几分可信。
顾念追问道:“阿珂,你刚才说要吹灭灯火、放狗把它赶走?”
沈碧珂点点头,目光在书中逡巡,叹了口气:“可是它昼出夜伏,吹灭灯火这方法是用不上了。”
庄羽西简洁地作了决定:“那放狗吧。”
司徒计然听到这话,神色突然被点亮了:“传说里头,沙皮狗可是具有抵御恶魔的本事。但是庄子瑜一向不好说话,肯不肯将它的宝贝拿来做这样危险的事情,那可就难说了。”
大家又沉默了下来。枫园里的确有一只狗,就是庄子瑜那只飞扬跋扈惹人生厌的沙皮狗年年。那狗个子小,头似河马,嘴似瓦筒,三角眼,舌苔青蓝,全身皮肤充满褶皱。头部比身躯大,黑鼻和深蓝色舌头。永远神情忧郁,充满哀怨、凝重的气质,顾念远远见到它便想笑,沈碧珂每次则都会偷偷叫它“糟老头子”。如果能把它带进秘境……
沈碧珂双手环抱,显然是不报希望的:“别忘了庄子瑜的爷爷可是庄长老,她要是转头告诉她爷爷,我们都要完蛋。”
庄羽西蓦地笑了:“你们对子瑜的误会有点大。走吧,一起去问问她。”
难得郑大婶不在远香堂里,顾念三人便撺掇林樾二人趁机混进了远香堂里。
司徒计然扭捏地很,一个劲地嘀咕:“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抓到,岂不是败坏我的名声?”
“你别说话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沈碧珂白了他一眼,敲响了庄子瑜的房门。
“羽西,樾哥哥!你们怎么来了!”庄子瑜的声音十分欣喜,侧身将他们迎了进来。
赖在地上的年年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懒懒地扫了他们一眼,忽然走到了顾念的脚步,停下来,嗅了嗅。
顾念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浑身都僵硬起来。
林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蹲下去摸了摸年年的脑袋,沙皮犬皮糙肉厚,毛短而刚硬,像是一把刷子,指尖掠过,像是粗糙的崖壁,十分硌手。他抬头看到顾念强装镇定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将它往外抱了抱:“去找司徒玩吧。”
顾念感激地笑了笑,她有些发愁,待会真的要带着它进秘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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