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满目欢喜,眉眼之中给人冷冽的感觉,就是行踪飘忽的陈皮。
如今的他个子比她还高了一个头,说起话也沉稳了许多。二月红派他跟着青衣一直在外帮衬,又时刻打听着林怀瑾所需要的药材,只是许久还不曾听闻有消息。
林怀瑾回头朝他笑了笑,“我看今天天气好,准备出来浇浇花。”
“这些活我来就可以,你的病还没好要多休息。”说话间陈皮即刻就打来了一桶水,像模像样地浇着水。还记得前些年他没轻没重,淹死了二月红新种的芍药,现在倒是十分熟练。
思及此,林怀瑾笑容更甚,欣慰他终于听话懂事,可越笑却忽然越觉凄冷,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花终有凋零的一天,人也有死去的时候。
如今身体所患何病她至今不知,只知道二月红一直派了好几位武功高强的伙计外出寻药,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得了多久的花儿,她忍不住闭上了眼,“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你……”
“师娘,不会的。”陈皮脱口而出打断了她的话,“师父派的跟着青儿的伙计马上就能拿到药了,你很快就会好的。”
全府上下,除了她,没有人不知道她的病。
瘟疫,一种严重的瘟疫,与外面的同属其种,但不同的是,外面百姓得的大多数都是表皮之症,严重的也没有侵入体内,而她的疫已进入脏腑,
简单治疗瘟疫只需要一般草药足够,可是她这种情况特殊,必须以丹竹入药,再以密法相辅相成,所谓红色的嫩竹,天下若真能找出来,那才是奇事一桩,何况早就失传的医法。
恐怕,无能为力。
“夫人,事情办妥了。”两人正说话时,王叔徐徐而来,他身后跟随着背负着包裹的丫头,身穿淡紫旗袍对襟,脸上无半点胭脂色。林怀瑾点了点头,随即拉过丫头的手,笑容满面,“太好了,府里无聊,现在总算有人作伴了。”
长沙城里的瘟疫还在几次大的肃清之中,丫头一人经营成衣店非常不容易,近来的生意当然又非常冷淡,她便寻了王叔接她过来小住一段时间,想着也等风波过去再说。
“好久不见了,夫人。”丫头笑了笑,视线不经意间瞥了陈皮一眼,留了一些距离。林怀瑾点了点头,“小橙子你先带丫头安顿,我有点困了。”
“丫头你看你刚到,我这身子就不中用了。”林怀瑾歉意地望向她,是觉得又有些徐徐疼痛袭来,禁不住蹙了蹙眉,“你安心住下,外头的事情就放心好了。”
丫头摇了摇头,“夫人你好好休息才是。”
来日方长,恐怕这次她还要在红府留一段时间,定好出门逛街游湖的事情,不急在一时。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以养好身体为先。
闻言的陈皮则担忧地扫了扫她苍白的脸色,让旁边的丫鬟好生伺候着,才领着丫头一同往那边的院子而去。她住的,还是从前住过的院子。林怀瑾瞧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驻足长立,终定了心神,往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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