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缠身多年,连恢复都难上加难,痊愈谈何容易。二月红惆怅在心,点头示意,也不再提话寒暄,央欧自知已无事可说,也就安排妥当大夫照料,才以寨中事务而去。

心事重重的二月红同大夫说明了情况后踱步进屋,窃听的林怀瑾立即躺在床头,装作刚醒的样子,待他走近便道:“二爷你去哪了,一直都没有看到你。”

瞧见她委屈的模样,二月红终于回神笑了笑,“夫人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说话间他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高烧已退,昨夜惨白的脸恢复了些许红润,只是还是很苍白。

“不要离开我,红红。”林怀瑾一下子抱住他,二月红怔了一下,宽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那我就这里,不走开了。”

一直都在,再也不会离开。

……

经过她这一次的病情加深,二月红越发小心翼翼,注意外界的一切危险。不过她的身体却再没有反常的状况,因此在东木寨的日子突然回归往常。

明明心如明镜的她也佯装着并不知情,假装相信自己并无不妥,有时间就下下厨,浇浇花,与在红府时无异两样。

不过看到每回收到信的二月红从欣喜到失望,她就非常清楚,寻药的青儿与伙计一定困难重重,寻古法的青衣也依旧杳无音讯。

每每想到这些,看似没有慌乱,但心中还是隐隐作痛。大概是最后的希冀快落空了吧,但她不敢那么想,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定有希望的。

“夫人,荷花好看吗?”二月红牵着她的手,感受到她的心绪不宁,脱口一句话唤回了她的思量。此时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池塘的鲜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紫艳半开篱菊静,红衣落尽渚莲愁。

当然美了,荷花娇欲语,夏日初荷,怎会不美。她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家里的荷花是不是也开得这样艳丽。”

祖祠幽静,无人问津,就怕这样美的花也不愿意光临了。二月红搂住她的肩膀,“等回家了,我们就去看。”炎炎夏日刚开始,就算现在是含苞待放,过不久也会绽放的。

“我怕……我怕等不到那一天了。”林怀瑾淡淡地说着,好像与自己无关紧要,但内心分明在滴血。从此以后,她可能就看不到这样美的世界了,最重要的是,不会有这样美的人了。

二月红搂住她摇了摇头,“不会、不会的。”还有机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二爷,你看,我喜欢那一朵。”林怀瑾挣脱开来,指了指稍远一些的荷花。

那一朵细细的,奄奄一息,肯定活不长了,采摘下来,还有一时鲜美,不然不过今晚,就会落得凋零而枯的结局罢了。

花无百日红,最少,也红过自己的季节吧。

“那,夫人等着。”二月红没有多想,朝着她指的方向而去,轻轻一跃而起。飞身采摘滴水未沾,动作一气呵成。正转身而回时,却只见着林怀瑾一头栽在了地上,那双带笑的眼里刹那失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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