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为什么只是这样看着他?
卿音看了舒曼好一会儿,没见她开口,他别过头,站起身去了另一边坐下。
本是端坐着,可坐着坐着他不自觉就又变成了抱膝。
他本来是想设计她对他负责的,想让她也娶了他,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待在她身边了。
他会好好保护阿兄跟她,时间久了,她肯定也会对他好的。
只要能待在她跟阿兄身边,能有他们两个对他好,他就知足了。
即使再难也不会比他前世在地狱里煎熬来的难吧?
可,那样的可能只能建立在他是个单纯无知的卿音的前提上。
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能骗过姓祁的,骗过弦郎他们,她绝不可能对着他毫无防备。
原本她对着他就多有防备。
她根本不是那么沉默的人,他又不是没见过她同阿兄相处的样子。
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果然是很温暖很温暖的人,即使对他有防备,可见他遇难,她还是不顾自身危险替他挡了箭。
这样的她,便是不会拿出对待阿兄一半的好,也会比其他任何人待他要好。
为何受伤的人不是他?
如果有她在身边,他受伤也没关系的。
她肯定不会抛下他逃离,也不会让他提心吊胆。
至少不会让他在这一刻还是毫无安全感。
卿音默默看了一眼舒曼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舒曼瞥见卿音的动作,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要做什么?
脑中纷乱的思绪在看到卿音挪到了她身侧又默默抱膝的动作后缓缓沉淀了下去,舒曼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
她不能再看这个孩子了。
再看下去,她会心软的。
虽然这个孩子一句话也没和她说,也没有刻意去接近她,可有时候,这种小心翼翼才让人感触最深刻。
那样脆弱抱膝的样子,那样团住自己好像那样就可以不孤单,可以让自己温暖起来的行为,该是多孤独无助的人才能摆出来的?
如果是刻意如此,就像是他对着她们摆出那样不谙世事的样子,那他太可怕了,她不能再上他的当。
若是他无意识的行为,那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明明已经那么强大了,内心的他却仍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这样的他,她也不能去看。
她会心软的,如果再继续看下去,她怎么能再理智地判断他的言行?
余光瞥见舒曼闭了眼睛,卿音忍不住苦笑了下,也闭上了眼睛。
他究竟是有多期待这个人?
起了念头也不过几天而已,即使下了决心要得到,可说实话,他如今做什么都是由着自己性子,一会一会的,连自己都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再坚持一件事。
一开始他还想着再不跟阿兄有牵扯,再不会去见苏长安一面,再不会走前世走过的路……
可他后来却想跟阿兄一辈子都在一起,因此还见了苏长安。
为将来安排好了后路,却又因为她改变了主意。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厌烦了她,重又改了主意。
可,他明明就是这么想的,对上她防备警惕的目光,他为什么还会那么难受?
他又不是不清楚她会这样表现才是正常的。
他不是应该拿出他应对了那么多女人的手段,将她当作任务对象征服?
她若是真的对他防备毫不心软,她就不会这样逃避地闭上眼睛。
她都露出缺点了,为何他不乘胜追击?
或许,他应该待在原地的。
至少不会更冷,不会令他感到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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