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彩丝线也……”阿娜急道:“没有这个东西,还怎么系合欢结啊?!”

萨颜自责:“殿下,都是婢子不好,不慎弄坏了这些丝线。”

浑忽只顾看她的手:“有话直说。谁为难你了?”

“少监府的女公子,萧纳颜。”萨颜低着头:“她就是看不惯婢子罢了,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还请您不要迁怒于她。”

阿娜大惊:“少监府的女公子?这……萨颜阿姊,你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浑忽冷笑:“你是我的人,她敢欺负你就是挑明了在我头上撒泼。我这就给你请御医来,等会儿去了兴圣宫,看我怎么收拾她。”

其实自从订婚那天求换婚服起,阿娜就一直在怀疑浑忽的真实身份,因为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不仅不再唯命是从当老好人,而且还十分有主见,遇事也态度强硬,这令阿娜又喜又忧。喜是因为她的主子终于有了一国公主的模样;忧则是因为她觉得如今的浑忽早已不是从前的浑忽了。

不久,兴圣宫前的毡帐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端午宴会受邀的宾客们也陆续而至,相互嘘寒问暖着。

萧纳颜坐在最亮眼的位置上,四下里张望着:“怎么不见卡亚希大人?”

有贵女道:“姐姐,卡亚希大人可是葛儿汗陛下身边的二等侍从官,哪儿那么容易见到啊?”

萧纳颜还是抱着一点希望:“那等会儿葛儿汗陛下来了,我是不是就能见到他了?”

贵女又道:“我劝姐姐还是别抱希望了,这侍从官又不是内监,素日里是不随行的。”

话音刚落,有内监在外通传:“公主殿下到!!”

浑忽盛装入帐,在坐之人纷纷俯首行礼,前者先将毡帐内部环视一遍,然后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走到萧纳颜身边:“都起来吧。”

众人应声而起,随后各忙其他,只有萧纳颜被浑忽一把攥住了双手。她大吃一惊:“公主殿下,您这是干什么?”

浑忽狠狠捏着萧纳颜的手,面带微笑道:“原来你就是萧堇舅舅的女儿啊,本宫头一回见呢!”

萧纳颜忍着疼痛,勉强笑道:“能与公主见面是臣女的荣幸。”

“都是自家姐妹,别这么客套,先坐下吧?”浑忽转而攥住萧纳颜的一根手指头,一下把她拽到了座位上,后者痛得咬牙切齿,低声道:“你快放开我!疼!!”

“我只不过拽一下手指头,你就觉得疼啦?那我要是用脚踩呢?会不会更疼?”浑忽突然又拉住她的两根手指头使劲儿往反方向扯,后者疼得险些喊出声来,拼命挣扎着想要逃出浑忽的魔爪:“公主殿下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扯了真的疼!!”

浑忽扔不罢休,反手拧起萧纳颜的手腕来:“你他妈也知道什么叫疼啊?!踩别人的手特别有意思是吧?!要不要我以后找个人也每天去踩踩你的狗爪子?!”

一顿花式拧扯险些拧断大小姐脆弱的手指骨,萧纳颜奋力挣扎着,言语之间带着哭腔:“我真的错了!!您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欺负她了!再也不欺负她了……”

欺软怕硬,浑忽最恶心这种嘴脸,索性一把甩开萧纳颜的手,满脸不屑地威胁道:“听好了。萨颜是玉叶宫的人,如果你以后再敢放肆羞辱她,休怪本宫拔了你的手指头。”

萧纳颜被身后的侍女安抚着,点头如捣蒜。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浑忽,楚楚可怜倒颇惹人疼惜。

不时帝后驾到,端午宴会正式开始。浑忽懒得在这种盛会上想起糟心的事,没一会儿就把萧纳颜抛在了脑后,继续与身边同席的屈出律摆着恩爱长久的戏码。而信以为真的帝后看着他们这般幸福美满,面上固然高兴,心里却担忧不已。

宴过一半,浑忽来到阿兰若身边:“阿娘找我?”

“浑忽,有件事情我和你阿耶想了很久,如今也是时候告诉你了。”阿兰若失望地看了眼浑忽的腹部:“你和驸马成亲也有半年多了,怎么这肚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浑忽支支吾吾:“这……这总会有动静的,阿娘别急嘛。”

“陛下妃嫔众多,这么多年却只得一女,其中原因难以启齿,但我想你也该清楚。”阿兰若转头望了望一边和大臣敬酒一边朝这边张望的直鲁古:“要想国祚绵长,必先延续皇室血脉。作为独生公主,为皇室开枝散叶是你的第一要务。”

屈出律是入赘女婿,所以他和浑忽的孩子肯定姓耶律;既然姓耶律,又是嫡长公主所出,那他无论男女,将来也必定是西辽的皇位继承人。欲带皇冠,必承其重,因为浑忽是唯一的公主,所以她不得不去为了她的国家延续后代。

听起来像是一副无法挣脱的重担突然从天而降,直压的浑忽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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