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摸清赵国的实情,燕王喜这些年可没少下功夫,赵国王室及赵国大将,他都暗中派人探查的一清二楚。

打又打不过,怎么办,只能求和,燕王喜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召集了燕国大臣,经过一番激烈地争吵之后,燕王喜决定派使者出行邯郸,求得一线生机。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再攻取了武遂与方城之后,李牧大军按兵不动,也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燕国使者携带着厚礼,先行拜访了赵国假相郭开与相邦春平君,他们欣然接受了礼物。

本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精神,两人在赵王偃面前添油加醋地分析攻取燕国的弊端,郭开又隐晦地暗示了若是李牧攻下韩国再多的城池,威望只会更盛,到时恐怕封无可封。

赵王偃略一思考,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放弃了继续攻打燕国的想法,命令李牧在朝中派人交接后,必须马上返回守地。

方城里,一身戎装的夏无言与南宫燕走在街头,所过之处,遇到的黔首不是避着她们,便是怒目而视,她也只能摇头苦笑,战争的残酷,即便是她,也身不由己,她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勒令部下不去骚扰民众。

早就听闻燕国苦寒,燕民最爱一种烧酒,浓烈、醇郁,饮入腹中如火一般灼烧。

夏无言向来爱好饮酒,南宫燕也不知不觉被她带坏,染上了饮酒的习惯,这样的寒冷天气下,正适合小饮一杯。

方城的一家酒肆房顶上挑着的酒帘子,**的垂落着,即便是燕地这个时节刮起的大风,也只能轻轻让它摆动几下。

两人挑开房帘,便走进了酒肆,酒肆之中,客人并不算太多。

见有人来了,酒家刚喊出的一声客官硬生生堵在喉咙里,那一身白甲让他瑟瑟发抖。

酒肆之中的所有人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看了一眼夏无言后,急急避回眼神,若说他们心中最恨,白甲将军当属第一,尤其是昨夜那一柄杀人如麻的长矛,带给他们的只有恐惧。

诡异般的寂静之后,夏无言落座取下头盔,放在一旁,轻轻开口:“店家,上酒!”

那一道清脆的声音,差些让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无论是谁也不会相信浴血而战的杀神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酒很快便上来了,店家沉默着退下。

夏无言饮了一杯,浑身上下很快便暖和起来,不愧是燕地的烧酒。

门帘被拉开一角,冷风呼呼灌了进来,紧接着,一个少年缩肩走了进来。

夏无言只望了一眼,便觉得在哪里见过,却不太记得起来。

少年也看到了夏无言,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变为喜悦,最后变为兴奋,他快走走到夏无言桌前,俯身一揖:“在下荆轲,见过夏先生。”

“哦?荆轲啊,真巧,我们倒是见过。”夏无言淡笑一声,看着他那风尘仆仆头发一团糟的样子,想必是远道而来。

“夏先生还记得我?”荆轲惊讶地说道。

夏无言没有说话,轻轻抿了一口酒,也没看荆轲,说道:“荆轲兄弟可要来一杯,这燕国特有的烧酒?”

“恭敬不如从命,”荆轲挠了挠头,见夏无言没有说话,他又沉吟一番,许久,才缓缓说道:“夏先生,其实,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夏无言为荆轲斟上一杯,微微笑道,“是有何事?”

“请先生教我剑法!”荆轲郑重一揖,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夏无言看了看荆轲,摇头道:“你资质有限,我的剑法,你学不来。”

荆轲脸色憋的通红,没想到夏无言会这样直接,连一点颜面都没有留给他。

“剑法一道,适合自己的才算是大道,若让你舍弃自身剑法,转而练习我的,最终只会让你更加迷茫,在你练剑之前需思考你为何用剑,为何出剑,真正的剑法不在于一招一式的高明,而在于剑意,若是心中无畏,即便是最普通的一剑,练习上万次,也可威力无穷。你擅长快剑,早已定性,再改剑路只会毁了自己,何不坚持你的快剑,快到无人可接,也算是一种剑意。”

夏无言叹息一声,本是不愿为他讲这么多,可看到他那失落中却依然执着的眼神,又想到他今后的遭遇,一时不忍心打击他,若是他的剑法厉害一些,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说完这些,夏无言丢下一些铜币,带着南宫燕离开了酒肆,也不管还在震惊中的荆轲,在他那明亮的眼神中,夏无言相信他悟出了什么。

李牧接到赵国大臣带来的王令后,没有任何犹豫,除了留有守城的士卒外,其余大军当天离开了武遂与方城。

一路上,李牧默默无言,心中尽是失望,本可以借机占领小半个燕国,却错失了如此良机,下次再战的话,燕国必然会加强防御,若是强攻,只怕会牺牲更多的赵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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