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言冷笑一声,看着为首有些紧张的赵葱,揶揄道:“我若是不去呢?你又如何?”
“那末将只能请将军去了。”赵葱心中一紧,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很早便听过这将军的实力惊人,若是打起来,自己只怕不是对手,不过此刻,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夏无言微微一瞥,便看到赵葱有些颤抖的手,不屑地说道:“你明明很怕,却装作若无其事,累不累?你回去告诉大王,我自会去的,不过不是现在,我再提醒一句,这样的事情不要惹怒我两次,这已经是第一次了。”
“末,末将……”赵葱脸色憋的通红,却吞吞吐吐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嗯?”夏无言侧过头,双眸冷漠地望着他。
这一个寒如冰窟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打了战栗,差些站不稳,连忙揖首往后退去,直到退了好几步才对属下喊了一声:“走!”
等到赵军走后,夏无言微笑着回过头,对鲁句践他们说道:“鲁先生,相逢亦是有缘,我请两位喝酒,下次相见也不知何时。”
“甚好!”两人齐声笑道。
不一会儿,胆战心惊的店家添置了酒杯,又上来酒水,一番推杯换盏之后,夏无言微微有些醉意,迷离地望着窗外,幽幽说道:“两位,就此别过,我便入宫了。”
又对南宫燕说道:“小燕你先回李府等我。”
南宫燕望着她的眼睛,默默地摇摇头,表情异常坚定。
“无事的,他还不敢动我,此去我也是将话说清。若是真有事,也有你在外策应。”夏无言拍拍南宫燕的手背,轻声安慰道。
“唉,可恨我们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两人又饮了一杯,只觉得胸口似乎堵着什么。
夏无言站起身来,深深一揖到底,笑道:“还未谢过二位告知实情,离就此别过。”
……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踏入龙台,这一场大雨留下的痕迹还未消退,藏青色的石路上仍有些许水痕,前后各四个宫人掌着灯,护着夏无言,朝着安庆宫走去。
入夜之后,并没有什么月色可言,也无星星点缀。
快到宫门时,一个宫人踏前一步,急急而去禀报,殿前石灯中已经点燃了烛火,夜风吹入灯孔中,摇曳了火光,照映的人群散乱。
赵王偃听到禀报后,快步迎了出来,前不久,赵葱倒是如实汇报了下午的故事,当时他只是淡淡一笑,说起来,这件事到底是自己不对,即便让她发泄一下又何妨。
夏无言诧异地看了一眼面带浅笑的赵王偃,一年多的时间不见,他似乎胖了一些,有些圆的脸上少了一丝阴鸷。
“夏将军,寡人总算盼到你了。”赵王偃望着那绝美的面庞,微微一揖,做足了姿态。
“哦,夏离何德何能,竟让大王行此礼,莫不是要折煞我?”夏无言还了一礼,淡淡说道。
赵王偃听她自称夏离,便知她的怒气还未消退,不知为何,在她面前,赵王偃自感发不起怒来。
“前年一别,寡人甚是想念夏将军,”赵王偃将夏无言迎进了大殿之中,摒退了宫人,边走边说道,“想当年,寡人还是太子的时候,便仰慕将军久矣。这些年来,竟一直无与将军亲近的机会。”
夏无言听得暗暗皱眉,不知道这大王瞎扯这些做什么。
“大王错爱了。”夏无言不咸不淡地说道。
赵王偃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当年先王临终前,曾三番五次告诫寡人,夏将军乃当世不可多得的大将,切不可辜负。寡人本意待将军再立战功之后,一并提拔为上卿,奈何却被那可恨的秦人捷足先登,寡人恨呐,恨不得于那秦国决一死战,可赵国势弱,若是败了,赵国必将毁于一旦,寡人有何颜面见赵国历代君王。”
夏无言听他说得几分真情,几分虚伪,一时摸不清状况。
又听他继续说道:“夏将军可是觉得寡人懦弱?”没等夏无言回答,他又接着说道,“寡人何尝不想与武灵王一般,振兴赵国,可赵国除了邯郸虽然表面光鲜,其他地方民生凋敝,军力势弱已久。”
“往西寡人毫无办法,可往东取下韩国以及齐国城池,恢复实力后,寡人必将亲自迎回夏将军,到时将军便是寡人的武胜君。”
夏无言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赵王偃绕了一大通是在辩解啊,还是要把自己送到秦国去,不过,她已经无所谓了,到了秦国,若是她想走,不信有人敢硬留她。
就在赵王偃灼热的眼神看着夏无言的时候,夏无言轻咳一声:“大王自可放心,我会去秦国的。”
话说到这里,基本已经说死了,无论是赵王偃还是夏无言皆都默默无语,望着殿外那刚刚冒出头的月色发呆。
“多年前,曾听将军一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寡人便借将军雅诗,谨赠将军,他日将军身在咸阳时,寡人于邯郸,与君共婵娟。”赵王偃突然缓缓说道。
“打住,打住,大王还是不要了。”夏无言心中泛起一阵恶心,谁要和你共婵娟,不等大王回应,她沉声说道:“离一路旅途劳累,有些乏了,便先行告退,大王遣人告知离何时前往咸阳即可。”
“也好,去吧,寡人命宫卫送你一程。赏赐之物,寡人便让宫人送去将军府。”赵王偃点头,唤来了宫卫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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