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玉佩的那一刻,嬴政如遭雷劈,这玉佩他又如何不认得,那年那人……
“韩非,他,他真的死了?”嬴政厉声喝问道。
狱史伏在地上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都出去!”嬴政心烦意乱地挥挥手,将所有人都撵走,一个人静坐在韩非的牢房之中,默默地望着玉佩,轻声呢喃:“师父,我似乎又做错了呢,可我,不得不做……”
每当春日来临的时候,诸侯间的征战又开始了。去岁,秦国于赵国肥地失利,无论是为了找回场子,还是削弱赵国,秦军又一次出兵攻伐赵国。
依照国尉缭定下的战略,秦军兵分两路,一路从邺地北上,渡过漳水河直逼邯郸,以牵制邯郸守军,另一路由上党郡东进,穿过井陉,切断云中、雁门、代三郡的援军,南下威逼邯郸。
无论哪一路获得优势,冲破赵军的防线,邯郸都将危在旦夕。
本是春光明媚的邯郸城,却让所有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很多人心中怎会不知,若前几次秦军算是小打小闹,那么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存了覆灭赵国之心,单单仅南方的十几万大军,一字铺开,便能将漳水河彻底堵死……
唯一值得赵国欣慰的是,邯郸之南有漳水河以及南长城可以暂时阻挡秦军,可即便如此,秦军要渡过漳水也并不算太难,因为这个时节的河水并未上涨。
危亡之际,赵王迁与太后摒弃一切嫌隙,再次任命李牧为赵军统帅,率举国之兵抵挡秦军。
李牧分析了双方形势之后,敌强我弱之下,只能依靠夏无言兵书中写的那般,采取运动战以及歼灭战,逐个消灭秦军的有生力量。
于是,他任命司马尚为南将军,率五万大军据守南长城一带,阻挡邺地秦军北上,自领十万大军北上,清扫北方秦军,这已经是赵国最后的军力。
李牧大军驻扎在苦陉,与在井陉附近的秦军仅仅百里之遥。
夏无言从军帐中钻了出来,身上的的盔甲早被小翠擦拭地焕然一新,在月色映照下熠熠生辉,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随李牧出征了,多年以来,她对李牧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仿佛在他身边便有说不清的安全感。
沿途经过的士卒向夏无言行礼,夏无言都笑着一一回应,丝毫没有将军的架子,有时兴致来了还会为士卒讲一些故事,也因此她是军中最受欢迎的将领。
到了大将军帐前,侍卫急声通报,夏无言掀开帘子便走了进去。
李牧一丝不苟地盯着案牍上的地图,听到脚步声,头也未抬地问道:“离儿,依你看,此战如何是好?”
夏无言望着地图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了四个字:“速战速决!”
此话一出,李牧很快便明白了夏无言的意图,竟与他的策略不谋而合,眼下赵军最缺的便是时间,时间越久赵国只会被秦军拖垮,不管是兵力甚至物资远远逊于秦国。
“如何出战合适?”李牧轻击了一下案牍,继续问道,心中有考教她的意思。
“既然速战速决,便要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如今他们一旦知晓我军身处苦陉,仅有十万人,必然引大军来攻,势必以为我军不敢贸然进攻,何不提前埋伏于半途,突袭秦军,令秦军大乱。”夏无言深知若要快速解决北方秦军,必然需要一场大战,而要以少胜多,除此突袭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合适的办法。
李牧微笑着点点头,眉宇间的一抹忧虑也缓缓散开,朗声说道:“离儿所言,深得我心,既如此,不如今晚后半夜拔营急行,留下部分赵军作疑军。只是这埋伏点选在哪里合适?”
说话间,李牧的眼光又回到了地图之上,忽然身子一震,抬头大笑道:“此战我赵军必胜。不知离儿以为如何?”
“番吾!”夏无言沉吟片刻,也看到地图上那一片开阔之地,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若说赵军对比秦军优势,便是傲绝天下的骑军,这也是选择番吾的目的所在。
李牧挑选军中青壮作为主力,一路夜行赶往番吾外的一片隐蔽之处,其余的老弱留守原地,以惑秦军。
夜行对于从雁门郡出来的赵军而言,已经算作家常便饭,那些年他们在夏无言的要求下,他们多吃牛羊肝,夜间视力尚算不错。
仅用了半天时间,大军便抵达了番吾,修整之后,接下来所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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