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表明齐晖坚持的是对的,因为他出去没几日,帝京里便不安宁起来,怕是齐曜也没心思去算计这些了。
先是兰贵妃孩子掉了,查到了魏皇后身上,魏皇后被责难,齐玥更是送去了奉月庵再则兰贵妃身死,魏皇后更是被困永坤宫,接下来就是宋府的手笔……
这一切,似乎都是从齐晖离开之后才发生的。
好像有人故意避开齐晖在京,也免了牵扯进这件事中,省的被皇帝猜疑。
可兰贵妃的滑胎,又如何是旁人能够控制的?
这事,怕是不简单。
良贵妃自兰贵妃滑胎之事便觉得事情不对,这事,明显是冲着魏皇后去的,可魏皇后又不傻,不可能动手去除兰贵妃的孩子,因为即便兰贵妃再生一个皇子,也比不得齐曜这个太子,她根本没有理由倒是齐玥大庭广众说过,兰贵妃这一胎不一定能保得住,但齐玥又没有那样的脑子……
良贵妃思来想去,总是觉得有人在拿兰贵妃的孩子设计陷害魏皇后,甚至,名兰阁走水的事,怕也与前一件事脱不了干系。
若真是如此,观名兰阁的情形,怕是要与那一家有关系了。
良贵妃想起戚静柔弱又苍白的脸,顿觉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那个孩子就算再能算计,在皇宫里又如何能插得上手呢。
六月二十六,兰贵妃下葬,以副后之礼入黄陵。
安悦站在紫金街上瞧着下葬的队伍,似绷着的心绪忽然放松下来,温和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眸底带着希冀。
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拿着东西轻轻松松的回了百草堂。
“安悦回来了,帮忙把药煎一下呀,我去给刘老太太送药包。”一个小伙计松了口气,六月底的天热得不行,好多人都中了暑,堂里忙得很。
“好嘞!”安悦应了一声,放下东西就去煎药,她这几日学的可快了。
看诊的施大夫瞧了一眼眉眼都笑开了的安悦,总觉得安悦和初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兰苕下葬的第二日,良贵妃来请示皇帝,是不是要将名兰阁重建。
“臣妾是觉得,陛下待兰苕妹妹好,如今便是去了,照着原来的样子修,陛下也好有个念想。”就像当年的曦兰宫一样。
良贵妃这是无心的再给魏皇后上眼药呢。
皇帝觉得自己亏欠兰苕良多,便同意了。
心里竟然奇异的觉得,齐玥死了也好,死了好给兰苕赔罪。
这样他心底的负罪感能少一些。
有些人的心里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这边良贵妃才走,外面便传消息说戚静到了。
戚静带着水苏进宫,走进来的。
纵使打着伞,挑着阴凉的地方走,也依旧是满身大汗。
自宫门口走到勤政殿,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戚静身子骨不好,皇帝得了戚静进宫的消息,直接派莫食带了灵音车去接人。
可却眼睁睁的看着戚静一步一步从宫外走进来。
“见过陛下。”
皇帝早就在勤政殿门口等着了。
见戚静过来,赶紧上前想要关怀一番,却被戚静疏离的模样吓得顿在了原地。
皇帝有些无奈,只得道:“免礼,外面热,快进来吧。”
“多谢陛下。”
水苏收了伞,亦步亦趋的跟在戚静身侧。
进了勤政殿,殿内放了冰,凉爽的很。
“快坐,用些御膳房才出的凉糕。”
皇帝殷勤的模样若是被魏皇后看见了定然又要生一番气了。
戚静坐下直奔主题。
“陛下,臣女这次来是想带甘蓝回府的。”
皇帝顿时没了声音。
若是兰苕死皇帝最难以面对的,不是旁人,就是戚静。
毕竟当初,兰苕是他从戚府里带出来的,当时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要护着兰苕,可自兰苕进宫之后,短短两年时间,掉了两个孩子,最后还丢掉了性命……
皇帝有些心虚。
“应该的,应该的。”他就说兰苕的死讯传出去之后戚府为什么没动静,只传出戚静身子不好关门谢客的消息,如今看这消瘦的脸庞,怕是真的生病了吧。
“谢陛下恩典。”
皇帝越发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难受,坐下来无奈的道:“是朕的不对,没能护好兰苕。”
“陛下有何错?是兰苕没有这个福气罢了。”话是这样说,可那不轻不重的语气表达的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对戚静是真的无奈了。
他在这个世上,亏欠最多的,就是戚家人了。
“罢了,左右都是朕的错,是朕太自以为是了,这后宫,哪里有什么安宁的地方。”皇帝此时恨毒了魏皇后,便是她如今被困在永坤宫,都觉得不够。
真想亲手杀了她!
不,要让她失去她最在意的东西!
皇帝想着,眸子里暗光闪闪,瞧着戚静道:“朕会给兰苕一个交代的。”
戚静并不对皇帝的承诺有什么期待,敷衍的道:“陛下高兴就好。”
皇帝、皇帝简直无奈了,可对着戚静,他到底是发不出脾气来。
最后只得叫人将甘蓝带来,眼巴巴的看着戚静带着人走了。
走回去的。
莫食便在后面跟着,眼瞧着戚静安然无恙的到了宫外上了戚府的马车,这才回宫复命。
马车里水苏和甘蓝给戚静打扇,戚静歪在上面缓气。
一下子走这么多路,的确挺累的。
好在她并不是真的伤在了肺腑,否则走到半道就得躺。
可即便骨头脆弱一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走路,一下子走这么久也有些受不住,何况天气这般炎热。
“回去要喝药。”
戚静闻言无奈的看着水苏,特别想假装没听到。
水苏半点都不客气,权当没看到。
做戏做全套,兰苕是从戚府出来的,皇帝保证过要护着兰苕,前后两次滑胎,还丢了性命,戚静自然是要生气的。
二来,便是给魏皇后上眼药了。
这个道理就跟良贵妃一大早跑去问皇帝修缮名兰阁是一个道理。
魏皇后困在永坤宫,却还是皇后,有一个做太子的儿子,除了不能出宫,吃穿用度依旧是最好的。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德妃和庶长子长埋地下,你这个罪魁祸首却依旧富贵荣华。
真以为无召不得出宫便是结束了么,想的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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