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更替就是这么奇妙,一批走了,下一批来,从来如此。

张田林做了一件事,和当年的吕布十分相似——只身独闯敌方大营。

同样是不理智的行为,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一个是刺客,为兄弟而来;一个是武将,追随荣耀而去。

当士兵们看到自己小队长被麻利地拧断脖子,都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倒不是说有多害怕,只是想不通对方只有一个人,怎敢率先动手?

这个问题连张田林本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在看到这些士兵的第一眼,心中就仿似被火煎烤。

“他娘的,找死!”喊话的士兵拔刀冲了过去,结果成了‘运输大队长’,被对方夺走刀后,连命也丢了。

“杀人手法也太特么利索了吧?”

这是在场大多数士兵的想法,好在‘人多好办事’的思想仍是主流。

在彼此交换过眼神后,十几个士兵一拥而上。

可惜张田林并不想跟他们纠缠,撒开腿便往一个怀抱着披风的人冲去。

面对一个疯子、放任别人不管、偏偏朝自己冲来,是个人都会害怕,而只要大脑稍作迟疑,小命也就没了。

夺回披风后,张田林将之抖开,里面的飞刀都还在,无非很多已被鲜血染红。

“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将披风挂回到身上。自此,无人再可以靠近这位疯子的十步范围。

整个打斗过程中,几乎没人看得清他是何时抽出飞刀的,每一次翻滚、每一次退避,刚射出去的飞刀就好似又立马回到了手中。

直到挂在披风两侧的飞刀用得差不多,这块鲜红色的布能再度迎风飘扬时,士兵们这才惊讶的发现:原先四、五十号弟兄,眼下还能站着的已不到十人。

有人开始逃跑,接着就是大家争先恐后地跑,时不时还出现互相拉扯推搡的情况,可能是担心自己落在最后头,会成为那疯子的活靶子。

没再理会那些被飞刀射中要害,但仍没断气,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士兵,张田林径直朝着大营走去。

不多时,落荒而逃的几个士兵便来到一处营帐,向他们的长官求助,将张田林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心想着那疯子有难了,谁知长官却对此事聪耳不闻,只顾着给营帐中翻找出来的银两进行打包。末了,又不发一语的走出帐篷,跨上战马绝尘而去。

整个过程十分利索,瞧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大抵今天是‘七月半’,妖魔鬼怪横行,导致营外来了个疯子,而营内也多了个疯子——处处见鬼!

可等到他们像愣头青一样,疑惑地走出帐篷后,就立时明白到:刚才的想法其实是错误的,因为营内不止一个人疯了,凡是说得上名字的将领以及那些大腹便便的祭酒们都疯了,正背着大包小包进行‘跑路’。

这倒省去了张田林不少力气,寻找徐通的过程中没再遭到阻截,偶尔撞上几个士兵,对方也只是匆匆而过,没有半点停留。

“看样子,战神的传说……破了。”找到徐通的尸体时,张田林觉得鼻子很酸,眼角也渐渐湿润。他慌慌张张地脱下披风盖在对方身上,数落道,“到头来你还是这么固执、死板……难道就不知道自己还很年轻吗?前几天还以为你开窍了,说要和达勇公平竞争,看谁能打动那个女俘虏的芳心……现在却死在了这里……算了算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好兄弟,你很勇敢,比我们任何一个都要勇敢!”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阵刺骨的寒风。

另一方面,吕布败了,败得很彻底,但却没死。在几位将领的陪同下,他逃回第二道防线,组织余部和投降的人进行最后一搏,但也仅是抵御徐晃跟赵云的追击而已。

五千精锐轻骑,转眼间覆没,此等血腥而又震撼的场面,已将战神的那份骄傲给彻底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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