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兰璜的眸中射出两道光芒,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那人没有停下马,而是超越过他。于是兰璜勒紧缰绳,努力赶超在南宫冕的前面。

这一口气驾马扬鞭狂奔出商洛镇十余里才止。南宫冕坐在马上,马儿缓缓地迈着步伐。很是悠闲的样子。

南宫冕大气不喘一下,反倒是兰璜,面色早已发白。

“王……王爷果然风采不减,兰某佩服得紧!”兰璜拱了拱手。

“兰兄客气,我早已不比当年。若兰兄心中有一口气在,估计能直奔江陵吧?”南宫冕放慢了速度,又道:“让兰兄久等了。下山的时候遇到点情况,临时处理了一下;又去马行选了匹马,有些耽搁了。抱歉。”

“无妨无妨,”兰璜这才得空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却开始紧张,“王爷能来,兰某已是欢喜了。不过王爷此行,怎么没带行李?”

“本来也就没什么东西,这一年又生了病,便当了些,做了补贴。”南宫冕转头笑道,“不碍事,小事情而已。兰兄也不用紧张,再怎么讲,把我带离此地,您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不是吗?”

兰璜不由得笑了一下。

“宁潇隐在江陵吧?”

“是。宁公子的确是来了。”兰璜道。

“何家怎么样了?都还好吗?”

“嗯?……”

“兰公子不是特地跑了一趟何府找来了桢桢的荷包吗?怎么,没见到何老先生?”

“王爷……”兰璜惊恐地看着他,“您……您都知道?!”

南宫冕惨然一笑:“何家的表公子亲自去取表妹幼时的物件自然比宁潇隐等人去更加掩人耳目。不然你们还能怎么样呢?宁潇隐太了解我了。就算我有太多的不情愿,但是我的软肋还是被戳到了。是啊,这家国之情,本来就是融在血液里的,岂是说抛弃便可抛弃的?我的矛盾,我的犹豫,正好被他抓住了。”

“但是,王爷,您是我们所有人的期望啊!”

“我也明白你们的想法,只要我在京,朝政便不会有异动。我以为我不会再回去,”南宫冕对天长叹,“可终究,是我内心深处的火焰没灭,是我的热血未凉。宁潇隐让你去何府找荷包来送我,不正是想提醒我不要忘记过去吗?但他又有什么过错呢?他也只不过是把我的抱负唤醒了而已。”

“王爷……”兰璜有点难过的样子,“我们这样做,考虑了年幼的小皇子,考虑了皇后娘娘,考虑了江山百姓,考虑了东凉局势,可我们,终是没有考虑你……”

“那又怎么样呢?”南宫冕笑了一下,眼里却分明是苦涩的,“牺牲一个我,能换来那么多的安宁,又有何不好呢?”

“王爷……”兰璜很是心疼,可再怎么样的巧舌如簧,也丝毫吐不出半个字了,嚅嗫许久,也只有这一声。

“‘王爷’二字,就是我的责任。既然你都这样称呼我了,我哪里还有不回去的道理?”南宫冕见他倒是深陷自责中,笑着说道。

“是我想得过于狭隘了……”

“兰兄客气了。”南宫冕打断了他喋喋不休地忏悔,“我们应该要加快速度了。还请兰兄前面带路吧,这后头的路我都不识了。”

“好。”说着,兰璜便一夹腿,马儿便在驰道上飞驰起来。

一前一后的,两人向大路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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