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陆明溪常常想,若是当年没有那场暗杀,或许她已经带兵来了这边,或许会胜,也或许会败,但总归,都是会与他站在对立面,与安定候等人站在对立面,生死不容。
也或许,会碰到被贬出京的他,前来边境的他。
他为了战功,她为了权势,或许,又会是另外一种场景。
赵劭听着轻轻笑了笑,揉了揉陆明溪的发顶,
“看来,我是不是该感谢老天爷,给了你一次机会,也给了我一次机会。”
陆明溪听着微微低眸,敛了敛心中的思绪,笑道,
“若是按傅衍所说,你我也太惨了些。”
他是孤家寡人的亡国皇帝,她也差不多,以身殉国,还困在轮椅上近二十年。
困在轮椅上,陆明溪摇摇头,想想都觉得可怕。
整日生活在阴谋诡计里,周围尽是黑暗,很难不被黑暗所吞噬。
而一旦一个人被黑暗所吞噬,便是再也无法见到光明,至死,不见天日。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芦苇荡随风飘着,陆明溪忽然停住脚步,微微蹙了蹙眉头,脸色一阵发白。
“怎么了吗?”
赵劭连忙扶住她问道。
陆明溪稳了稳心神,苍白面色上带上几分笑容,摇头道,
“没事,小家伙踢我。”
赵劭方才送了一口气,轻轻的将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露出一个笑来,
“这么闹腾,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自从陆明溪有孕以来,可没少受折腾,起初的一个多月孕吐不止,四五个月更是胎动频繁。
这小家伙,可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两人说着,赵劭半跪在地上摸了摸陆明溪的肚子,凶神恶煞道,
“再折腾你娘亲,看以后爹爹怎么教训你。”
陆明溪被他逗笑,赵劭陪着她坐在在河边坐着。
陆明溪自然而然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看着夕阳渐落,赵劭忽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觉得,整颗心都被一种名为满足的东西充斥着。
赵劭的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陆明溪微微抬眸,看着他酒窝,想要去抬手摸一摸,但最终却是止住了,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看向了自己的双手,眸中一抹复杂的神色划过
他这一生,不该像是傅衍手中所说了吧。
没有历经过那样的黑暗,不曾接手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心怀善念,他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只是她还能陪他走多久
天色渐黑了,赵劭看向陆明溪,
“阿溪,我们回去吧。”
陆明溪点了点头,赵劭扶着她坐起来,两人准备向回走,却是看见江的对岸忽然几抹火光一闪而过。
那边……是南安水军的驻地。
陆明溪微微顿了顿步子,看向赵劭。
赵劭微微顿了顿,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北魏虽然兵强,但若论水军,断然比不过南楚,且北魏朝政动荡,此时并非开战良机,应该没什么大碍,放心。”
陆明溪自然知道并非开战良机,但是……
以成钰的性子,既然来了南安,必然不会空手而归,就算是不开战……也必然会借机试探。
“还是小心为上。”
说不出哪里担忧,可陆明溪终归是来了这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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