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可都是此意?都是想请朕…收回成命?再三思三思?”
“臣等悉听圣裁”群臣俯首。
“不,朕不敢。”楚皇笑容可掬,“众卿不喜朕任命的钦差做的事,朕便要下旨惩戒,这般众卿仍觉不够,朕,便要再三思。”
“是朕需得听众卿们吩咐。”
“臣等惶恐、臣等万死!”
千篇一律,楚皇彻底失了兴味,不想正准备开口退朝时却被打断。
丞相轻掸衣袖,行礼道:“陛下勿要折煞臣等,为人臣,怎敢欺君?左不过是效仿先贤,不讳直谏帝王。”
那个祸害竟然敢调集驻兵、囚禁皇子、动用军器,还敢跑去边关,搅和与草原各部间的战事。
尤其是,竟敢和他作对,生生砍掉了他的钱袋子,还活着回来了…
似这种祸害,光是收什么御剑、令牌又哪够?
千刀万剐都难消他恨!
“陛下爱护子侄,老臣这舅公也疼爱武亲王,但他此番着实逾矩,国有国法,不重惩不足正视听!”
丞相似是彬彬有礼,可却步步紧逼。
“老臣恳请陛下,将武亲王夺爵幽禁,交大宗正院严加管束教导!”
“臣等附议!”十数位各职的重要朝臣,在此时竟一齐结伙出列。
至于已然投靠赵宸,或对她存有善念的,如江赫同、陶四海之流,则都满心焦急却不敢插言,唯恐烈火浇油。
楚皇紧握住龙椅的扶手,手上的筋骨可怖地凸起,眼角的戾气几欲迸射。
他可以不在意一个武亲王,但不能不在意自己的声威,此番若退,那日后这朝中,他便更无话语权。
一息…
两息…便在情势即将绷到极致时,殿外忽地响起通报声
“武亲王到!”
“武亲王殿外求见!”
半晌,楚皇才缓缓吐出一个“召”字,也松开已然青白的手。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殿门,或善或恶,皆在一齐等待着那个,引发近来诸般争端的罪魁祸首。
可映入他们眼帘的场景,却和想象中截然不同。
赵宸双手交叠在腹间,板正正地躺在软架上,任由两名禁卫抬着,苍白失色的脸上,看上去竟格外的安详。
便是被探究、审视、放到地上,她也还是悄无声息,同死人无二。
周合故意禀道:“…迎到武亲王时,人便只剩一口气儿吊着了,等强撑着接了旨,人就再没清醒”
“…”
“…”此刻大多数朝臣竟都恍觉,他们近来似是争了场寂寞。
这都吊着气儿了,那离咽下去还远?
要是咽了,他们还争个什么…
只有丞相忽地沉了脸,可不等他站出来说什么,楚皇便当先开口,“先送去乾清宫,速宣俞太医!”
他说完起身离开,将背后丞相的冷视抛了个干净。
直到来到乾清宫门口。
他才挥退所有侍从,缓步走进,停在仍躺平不动的赵宸身侧。
许久,他幽幽冷问:“怎么?还要朕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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