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好吗？”裁判在我耳边对我关切的说道。这就是身份的价值，如果是那些普通的剑士，这个时候裁判就已经开始读数了。
“我没事。”我一边回答，一边慢慢爬起身来。
活动了一下身体各处的关节，感觉到这一击还不至于对我造成无法承受的影响。
“喂，老头，我们好像见过吧。”面对着神情谨慎的赫伦汀，我毫不客气的对他说道。
“安东尼奥的宰相大人也有失礼的时候吗？”赫伦汀对我说道。
“哦，我决定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想想自己的死法吧，以格拉纳达三剑客朱尼尔之名向你告诫。”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宣布道，这样对于我和他而言，就没有退路了。
“你是？”赫伦汀似乎想起了朱尼尔这个名字，又或者对于格拉纳达三剑客这个名字有所感悟，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终于迎来了报仇的机会。虽然当年我之所以能够崭露头角也是拜他所赐，不过，我今天也会给他一个扬名天下的机会，那就是死在我的手里。
不等对方说话，我运转斗气，再次欺身而近，刀刀攻其要害。
刀锋连闪，赫伦汀只能勉力招架，却无反击之势。
虽然我这些年来已经很少出手，但是对我来说，技的磨练早就超越了手感这一层次，如何在心里构建剑术框架才是我擅长的所在。
既然想要靠挑战我而出名，那么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我小心翼翼的制造机会，卖弄破绽，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可以震撼性击倒对手的机会。
拳术也好，枪术也罢，这些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融会贯通的，一个精通三项战技的剑圣，其实就是没有精通任何一项战技。
所谓剑士，就是要在剑术上超越一切，才配得上自己的骄傲才行啊。
很久没有这样将杀气融入剑术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八刀一闪。
赫伦汀留下了满地残肢倒在地上。
这不是我最开始想要给他的结局，但这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结局。
全场震惊，鸦雀无声。
或许是震惊于我的剑技，或许是震惊于赫伦汀的惨状，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凝气收刀，散气去势，我又变成了平时的我。
随后，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缓缓走出斗技场。
“老师。”帕特里克在斗技场大门外等候着我。
“久等了。”我对他说道。
“是什么改变了老师的主意？”帕特里克问道。
“你说我为什么杀他是吗？”我对他问道。
“是的。”帕特里克说道。
“只是当年在格拉纳达时我拜他所赐，险些丧命而已。”我对帕特里克说道。
“老师不是睚眦必报之人。”帕特里克笃定的说道。
“你是认为自己很了解我吗？”我对他说道。
“至少老师不会为了这种已经过去的理由而杀人。”帕特里克说道。
“呵呵，我只是不想让他制造更多的麻烦而已。像这种醉心于挑战极限的人，如果不能及时制止，早晚会酿成不可收拾的后果。与其倒时候为其所累，不如现在绝其后患。”我对他帕特里克说道。
“老师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帕特里克继续问道。
“我就无法给你一个可以说服你的理由吗？”我对他说道。
“我总觉得这些不是老师的理由。”帕特里克说道。
“那么一会儿我与你再聊好吗？现在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啊。”我对他说道。
“多谢老师。”帕特里克恭敬的说道。
我该编一个什么理由说服他呢？真是很难啊。
不过，现在我需要答对的不是帕特里克，而是身在斗技场的王公贵族们。
一切妥善应对之后，我在自己的府邸邀请帕特里克共进晚餐。
“对于赫伦汀这个人，我其实并不了解，不过，仇恨也谈不上，虽然我们曾经有过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是我也因此而受益。”我一边进餐一边解答帕特里克的疑问。
“老师果然是抱有其他目的是吗？”帕特里克问道。
“从他的行为模式上，这种人比较容易受到非理性因素影响，否则也不会为了荣誉来挑战帝国宰相。雷伊曾经对我说过魔族要回来了，因此我想试着施加影响，看看能有什么效果。”我对帕特里克说道。
“这与残杀赫伦汀有关系吗？”帕特里克问道。
“在我选择这种方法杀死他的时候，我的内心并没有感到冲动或喜悦，但在我杀死他的霎那，似乎有一种我没有体验过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是也就只有短短的一瞬而已。”我对帕特里克说道。
“与魔族的影响有关吗？”帕特里克问道。
“还不清楚。总的来说，这是一次试探。因为我们实际上并不理解魔族，不过我们理解自己，想要建立与魔族之间的理解，那么就要建立一个常量作为判断标准，就好象不同价值的商品都要通过货币来衡量价值区别一样。”我对帕特里克说道。
这回帕特里克没有再提问，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希望我继续说下去。他的态度让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已经快听不懂了。对于听不懂而又想知道的东西，人们是没有疑问的，唯一的反应就是期待。
“并且，这一次的事情相当于在这个世界刻画了一个基点，就像船只抛锚一样，这种影响已经被人们记住并在内心中不断回想，这就是我想做的试验，看看未来会因此发生什么，又或者不会发生什么。”我对帕特里克说道。
“通过人心的变化来反向推定魔族吗？”帕特里克对我问道。
“那是雷伊擅长的事情，我可不懂，但是我能帮他实现一些基本条件，有利于他的推理和判断。”我对帕特里克说道。
“为此损失名声也在所不惜吗？”帕特里克说道。
“你觉得我是一个在乎名声的人吗？”我对帕特里克问道。
“老师在乎的只是阿弗洛狄忒女士而已，是这样吧。”帕特里克对我说道。
“我在乎的不仅仅只有她一人，但是我也不会在乎所有人。”我笑着对他说道。
“老师认为魔族真的已经回来了吗？”帕特里克向我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魔族到底是什么？”我对他说道。
“老师的意思是？”帕特里克问道。
“他们到底是魔力加诸于这个世界的生命，还是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我对帕特里克说道。
“说得也是，也是有过人类变成魔族的记录。”帕特里克思考了一下后说道。
“是啊，因为魔力而变成魔族的不仅仅只有人类，还有龙族，巨魔，矮人，精灵，但他们原本都不是魔族。不过，似乎也有一些从最开始就是魔族的存在，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是异大陆？还是来自于天堂和地狱？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必然有一个稳定的源头，能够在千年的时间中孕育出魔族的特定地方，这才能解释为什么这片大陆上的圣魔战争会绵延不绝。”我对帕特里克说道。
“老师，我觉得您越来越不像一个剑士了，倒是有些像那些学者。”帕特里克对我说道。
“你不是总说我不像剑士吗？而且其他人也都这么说。说实话，说得人多了，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剑士了。”我对他说道。
“从治政方面看，那些学者可比不上老师您。”帕特里克恭维道。他说这种话的时候可不多，因此我也乐于接受。
“对了，帕特里克。”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怎么了，老师。”帕特里克问道。
“帮我问问有没有对魔族有研究的学者，帮我联系一下，我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帮助。”我对他说道。
“目前对魔族最有研究的学者就是雷伊。”帕特里克看着我说道。
“他不是在治军吗？怎么有时间做这个？”我对他问道。
“您还在治政呢，您平时都做些什么难道您自己没有自觉吗？”帕特里克对我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也要看看其他人的想法。”我对他说道。
“这件事您直接去找雷伊就好了，他的人脉可比我大多了。”帕特里克说道。
“你与他的关系还是那么僵化吗？”我对帕特里克问道。
“治军理念的分歧，这是没有办法调和的。”帕特里克说道。
“或许，这就是亚瑟大人对你期许改变的地方吧。”我对他说道。
“我会努力的。”帕特里克说道。比起对于亚瑟大人的阳奉阴违，帕特里克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这也算是亚瑟大人如此倚重我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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