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次日,西州国君竟也发兵向中原发下战书令,率边关三十万军兵对战中原。
一向不对臣子发怒的姜镜奕竟在接到战书当日直接将它撕成了碎片,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干净好看的面容竟开始变得有些狰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镜奕抽出五万军队以对北陶夷人,命边关数位大将誓死守住关门。
却又在十月,战乱还没有平息的同时苗疆与戎人携南疆名义再次征战中原,整整四十万军马向三面突袭,姜镜奕竟在不久之后也生起了病。
后世称其为“年七之乱”,为史书上一桩前所未有百国争鸣一般的战争。
只是不见这场战争的后面,修双卿为幕后人操控这一切。
这场战争看似十分有利于柘樾重新立足登帝,可若稍不留神,中原兵力岌岌可危,无法再战,介时反被一派反噬,反而再次遭受灭国之祸。修双卿必然要有止住那些不甘示弱的野心的能力,亦不好过。
姜镜奕近日无力瘫痪在榻,于国事政论,忧心不已,他一向惊才绝艳,自问不可一世,于国事政论间向有谋略,却从未想过他也有过一日会落得如同父皇那般下场。
那段时日里,箫怀瑾一心侍奉在姜镜奕左右,为他喂药解忧,日夜陪伴。就如阿娘死去时的那段日子里,十一岁的姜镜奕萎靡不振,思念阿娘,十岁的淳缤心疼兄长,饿了,她为姜镜奕烧饭,西山下雪了,她为姜镜奕盖被,乏了,她便为姜镜奕袖舞一场,在茫茫的草原,风动,扬起紫白色的裙袂,头上毡帽垂下的流苏也随着泠叮作响。她只晓得,她唯有三哥可以相依为命。
后来,她见到了修双卿,修双卿与阿娘的相貌,真是像啊。亦或许该说,赤姬夫人与南王妃相貌相似。
箫握瑜见妹妹如此伤心,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导,只想救她,带她回万象谷,可保她一命。箫怀瑾淡淡的看着箫握瑜,沉默良久,最后只道:“我记得那日很冷,我穿的很少,又从他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里狼狈度日,从我在墙角见到三哥的那一刻,我的命便属于他,他是神仙般的人,他若想做什么,我都陪他。箫少主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是箫怀瑾对她这个双胞胎兄长多年来说的最多的一次话。
而箫握瑜依旧留在皇宫。
天气又开始变冷了,渐渐地,十一月也来了。渝城开始下雪,宫内红墙白雪之间,时刻透露着疲倦和寂寥,战争还在持续,主战的是西州,犹若神助,西州连破中原六州二十座城池,毫无忌惮的逼近渝城。
百姓人心惶惶,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霍岐动用苗疆一半苗人参战,修双卿曾问霍岐:“你就不怕此次战事反击,姜镜奕屠尽苗人,一个不留。”
已然成为苗疆之王的霍岐不答反问:“你孤身作战,为柘樾讨回曾经那片疆土,就不怕再次破国,夷人称王,祸福难料。”
慕容少灵十一年前曾问修双卿,那时修双卿十四岁,年轻气盛,还是大渝的丞相,她问道:“你为柘樾付出了那么多,柘樾不可能不会抵防你的势力渐长,到时你该怎么办?”
那时候,修双卿露出一个讨人喜欢的甜美笑容,道:“他若有日不再疼爱我了,那我就卷着铺盖回家去好了。”
如今,中原四面楚歌,即便是修双卿遇到这种况境也难以周旋,姜镜奕与此战挣扎三月,也终会有力不从心的一日。
那一日的到来,在今年十二月的初一,一支万人军队举兵进犯帝京渝城,犹若七年前的那场战役,百姓苦不聊生。这支军队却并非西州军马,亦非苗疆或北陶之人,而是当初在曜歌城外落魄驻扎的骆远将军手下与曜歌城内精锐的士兵们!
四夷之战,城帝与沧东少公主再次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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