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陆时顷!”

南慈竭力的克制住音量,可往事重提,拼命压抑了六年的委屈、痛苦和愤怒,在此刻,全部爆发,“你说你想要我,却又亲手送我入狱,给我定罪,为的不就是让我替你,替我父亲背负罪孽?可以,那时我心盲眼盲,我爱你,我可以说服自己不怪你!替南绍明为在这场大火中丧生的人还债,我也责无旁贷!

可事到如今,你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还想让我相信你,我就这么好骗,能被你来回玩弄在鼓掌之上……”

“南慈,你不要再说了!”陆时顷面色阴沉的喝止住她,转而淡漠的说:“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们回家。”

“陆时顷,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到底失去了什么……”南慈紧紧瞪着他,眼里堆积着厚厚的愤怒的灰烬,她别过脸看向窗外,眼底涌动而出的水雾,淹没了所有眸光。

她坐在那里,将自己从里到外宣泄一空,就像身处寂籁无垠的荒莽上,孤独而无助,碎裂苍白的花。

南慈的目光始终落在窗外远处斑驳陆离的灯影,强硬的吞咽下眼泪,说话时,能听得出淡淡的哭腔,“陆时顷,你应该再狠心一些,让我在监狱里度此余生,孤独终老,为什么两年前,还要放我出来?”

男人漆黑的瞳孔,仿若一整片荒芜的黑色沙漠,沙漠上蒸腾翻滚的热浪,被她匿在眼眶里的泪,全部浇熄,他的声音低沉干哑,像是被刀子割破了喉咙,“南南,两年前,在监狱的门口,是我此生唯一一次,想要……放你走。”

南慈的整个身子猛然一顿,她转过头,眸色复杂看向他,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滑落,渐渐,一如泛滥决堤的洪水,全部涌出眼眶,倾泻而下……

原来,最痛的,竟是他曾经,想要放开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南慈像哭诉一般的质问他,“为什么?”

“南南,我不会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陆时顷的声音至极的淡漠,可垂于桌下的那只手,狠狠攥拳,手背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

久久的相对无言,南慈的眼泪流的干净,忽而,悲冷的笑笑,“陆先生,再放我走一次,我跟你之间,两讫。”

陆时顷怔然间,喉结滚动一下,口吻坚硬,“南南,你错过了唯一的机会,现在,绝无这种可能。”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