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嗯,我小的时候,也特别喜欢听昆曲。那个时候的昆曲,唱、念、舞、打,糅合在一起,巧妙而和谐再加上完美的舞台置景,特别好看!可以说是风靡一时啊!”那人颇为怀念的说道,“而且那个时候,不仅有专门演出昆曲的民间职业戏班,还有不少由文人和绅士私人家庭组织建立的昆曲戏班。我家原来就有,甚至可以说,前台那些个老爷子,家家都有。”那人顺手指了指前台摇头晃脑的诸人。“甚至还出入各国王室宫廷!可以说,从上到下,整个社会都被昆曲所折服!那个时候,名家名剧辈出!许多一流的作家、学者参加进来,用精美的诗句和生动曲折的故事撰写了大量剧本。如汤显祖的牡丹亭、洪升的长生殿、孔尚任的桃花扇等,都是昆曲的不朽之作。尤其是汤显祖的牡丹亭,他大胆地将闺门少女的爱情幻梦搬上舞台,去追寻一种情之所至,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的爱情!当时真可以说是万人空巷啊!真可以说是昆曲的巅峰啊!”
“那现在怎么会成为这样呢?”风承扬颇为疑惑的说。
“唉,俗话说,成也是他、败也是他啊!”
“哦?此话怎讲!”
“昆曲一直以一种完美的表现方式向人们展示着世间的万般风情。但也正是这种富丽华美的演出氛围,使得昆曲日益走向文雅、繁难的境地:过分雕琢以致文雅的歌词、过分悠长的演唱、过分缓慢的节奏,而且,昆曲严格的程式化表演,再加上陈旧的故事情节,越来越脱离人们群众的审美,让普通观众越来越难以接受。昆曲既丧失了时尚性和大部分娱乐功能,又离当代人的审美需求相距甚远,因而难以争得观众,演出越来越少,以至在演出市场上难觅其踪,形成了恶性循环。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各国相继禁止官员士大夫蓄养私人昆曲班,缺少了这些社会精英的豢养,昆曲在不受市民青睐的同时,也失去了士大夫阶层这一阵地。”
风承扬想到了前世里,被称为国粹的是京剧,除此之外,豫剧啊、黄梅戏啊等地方戏也是全国流行,但的确很少再听到昆曲。
“与此相反,各种地方戏曲逐渐兴起,它们粗犷的格调、旺盛的生命力、丰富多变的形式,被人们称之为花部。正如现今的南戏、徽戏等,他们保留了许多民间艺术的特点,不受任何清规戒律约束,演出自由活泼,带有较大的随意性。这些新出现的戏曲样式往往是以歌舞为主、情节简单的民间小戏,或者是昆曲和其他传统剧作的改编本。与被人们称之为雅部的昆曲相比,它们对民间艺术和大众语言相当熟悉,对普通观众的心态也比较了解,知道一出戏怎样才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他们创作的那些贴近生活、贴近观众的地方戏剧就这样颠覆了昆曲优雅的美学传统,显示出朴质真淳、撼人心魄的艺术魅力。可以说,这些地方戏剧之所以能战胜昆曲,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们拥有了真诚和淳朴!”
就这样,两人在后排,嘀嘀咕咕,一直说到节目结束。
“好了,我要走了。节目结束了,我也得陪我们家老爷子回家啦。今天很高兴遇到你,说了那么多。对了,”那人起身,却又问到,“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叫风马毅,字承扬。”
“风承扬?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啊,我一定是在哪里听过。嗯?”那人想了想,却没有什么头绪。歉意的说,“你看我这脑子,最近光顾着听戏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哦,对了,我叫李仙侣,字谪凡,因为排行第十,所以大家都叫我李十郎。”
“那谪凡兄,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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