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况目光幽幽,只静静望着耿舒,一言不发。
同是少年,人家李青山就能做出《侠客行》这等千古绝句,人家李青山就能将数十万匈奴视为掌上玩物。再看耿舒,整日的游手好闲、耍猫逗狗,是个什么东西啊?
为了让他好好学习,耿况不知请来多少名师。可耿舒非但没有半点上进的迹象,反而冲着纨绔败家子的方向一路狂奔。
耿舒的武艺堪称惊才绝艳,这是毋庸置疑的。可耿况并不想让耿舒习武,原因无他,只因战场之上变数太多、太过危险。一个耿弇已然让他整日的提心吊胆,再多一个耿舒,他耿况怕是要整日地彻夜难眠。
故此,他努力想让耿舒弃武从文。可惜,他的努力似乎并没有得到多少成效…
耿况虽没有出言讲话,可那杀人的目光落在耿舒眼中,却令得他后颈发凉。
“爹,军俘已然安置妥当,约有六千余人。”耿弇大踏步走进郡守府内,对着耿况躬身作了一揖,朗声道。
“嗯…”耿况轻轻颔首,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门外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将领身上。
这将领身着更始军甲胄,虽浑身泥泞,却依旧盛气凌人,正是大将谢躬。
“要杀便杀,莫要辱我!”谢躬冷哼一声,用鼻孔看着耿况,满脸不服。
昨日一战,他与寇恂相持不下。若不是耿舒中途插手,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谢将军,你也是当世名将,何故如此古板?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上谷郡兵强马壮,五败匈奴。将军何不与本官联手,共襄义举?”耿况上前两步,亲自将谢躬身上麻绳解开,劝道。
“更始陛下乃是汉皇后裔,如今,陛下已然攻破长安,重建汉室。尔等皆为汉臣,何故要抗拒天兵?”谢躬冷哼一声,反问道。
“何谓天兵,何谓汉室?”钱之烽踱步走来,眼眸微眯望向谢躬,淡然道。
论起撕逼…哦不,是口才,钱之烽远比耿况要厉害得多。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趁着郡守府内唇枪舌战的间隙,耿舒已是悄悄遁走…
不走不成啊,老爹若知道他将书卷全都烧了,他肯定能体会一下如山般巍峨的浓郁父爱。还是先去李青山那边躲几天,找人把那些被烧毁的书卷重新抄写一遍。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成功渡劫。
李青山家中。
得知李青山失踪的噩耗之后,李小楼几乎将这上谷郡方圆百里寻了个遍。小楼的鞋子被磨破,却仍旧光着脚丫满世界乱跑。几日下来,其玉足之上已然多了十几道疤痕。李青山在床边守了一夜,他紧抱着妹妹的小脚,静静看着床上那张略显苍白的俏脸。
“李公放心,王妹只是操劳过度罢了。只需三天,老夫这副药定能让王妹彻底康复。”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对着李青山躬身一揖,轻声道。
“嗯,多谢老医师。”李青山紧了紧小妹的玉足,在怀中掏出两枚大莽钱随手丢去。
“李公,万万使不得!”老者连连摆手,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若没有李青山划给他们家的几亩良田,他们一家四口早已饿死多时。李青山对他本就有救命大恩,他又怎敢去收李青山的钱?
“拿着钱回去吧,恕我不能相送。”李青山随手将钱拍在桌案之上,头也不回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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