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女人在公交车上突然发作，这才被好心的市民送到了医院，幸亏抢救及时母女平安。
虽然当时的手术是顾岩做的，但女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章晓就在旁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而且后来听同事说女人当时得知生下的又是女儿时，她连连责备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虽然医生护士们一再劝慰她，生男生女是由男人决定的，跟女人的肚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女人好似钻进了牛角尖一般对他们的劝解根本就置之不理，整天抱着孩子愁眉不展。
“要不咱们回甘肃老家吧，起码那边的生活消费水平低一些，等将来她们姐俩长大成人了找个好婆家，我们也算圆满了！我听说现在农村嫁姑娘，光彩礼婆家就给不老少！”女人见男人半天不吭声，她将积蓄在心底已久的话试探性地说了出来。
“不行那怎么能行？”男人忽地从地上站起来，好似踩到地雷一般顿时炸了庙。
“咱们那破地方人多地少，就那点破地每年打的粮食都不够给我爸妈养老的，咱们一家四口再回去不都得饿死呀。反正回去也是在县城打工，留在这儿也是打工，那还不如留在帝都，起码这边给的工资能高一些。再说了，我家就我一根独苗儿，我爸妈还等着抱孙子呢？咱们要是不能给她们生出个孙子来，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他们？”
“那这孩子怎么办？昨天你不是没听见那个医生说的话，如果留在帝都给她治病，起码得二十个数！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治不起啊？”女人垂眸凝着怀里恬睡的宝宝，她脸色蜡黄身形瘦小，唇角挂着一抹浅笑。虽然已经服药多日但身上的黄疸还没有完全退去，看着让人十分心疼。
章晓自然明白女人口中的二十个数是什么意思，别说她们这样一贫如洗的家庭，这二十万对一个正常的工薪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男人一筹莫展地瞥了眼女人怀中的孩子，沉闷地叹了口气，“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不治了！反正就是听不见声音，也不是啥大病！女孩子嘛，怎么都能养活，等长大了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就行，也不指望她能大富大贵！”
“你你可是她亲生父亲，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女人一听男人的话顿时脸色骤变，她颤抖着唇瓣冷声厉喝起来。
“章医生，你是来查房的吗？”一个阴柔的声音忽地从身后传来，吓得章晓浑身一怔。
她回眸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产妇，连连应声，“我正找你呢？”
产妇苍白的脸颊掠起一抹歉意，“我在房间实在闷得透不过气来，就让月嫂带我去走廊走走！”
“早上走廊风大，你注意一点儿，千万别受风！”章晓和产妇谈话间已经推门而入。
见有人进来，夫妻俩瞬间沉默不语，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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