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敢说,我就担得住。”
“所以你才老背锅。”
乔休尔的视线跳过夜色,落在了城内。倒映在眼中的灯火变得深了些,渐渐变成了艳红色,像燃烧的火,像流淌的血,
“还记得20年前的事吗?”
点点火星如细雪般出现在迪恩身周,空气里多了难言的燥热,
“当然记得。”
“遗址的拓荒速度变慢了,”
这句事务性的话点燃了空气,无数火星在迪恩身边绽开,明艳的红色光点有着和鲜血一样的颜色。
对话在此停下,两人各自沉默着。
夜风轻轻地拂过发际,男子儒雅的声音带着金铁的硬度,
“和平很珍贵,但不是谁都记得这个道理。20年前的事,一次就够了。”
“我明白了。”
迪恩没有继续问什么,
乔休尔没有继续说什么。
对他们而言,20年前的事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但对多数人来说,20年太久了。
久到让事件变成回忆,
久到让回忆变成历史,
久到让历史变成故事,
最后的最后,
或许连故事也不是,
那么
……
伯顿到家时,钟声刚好敲到了第9次,距离斗兽祭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打开门,听着大肚子的妻子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不是有晚会吗?”
“有些不舒服,中途就走了。你知道,我不怎么喜欢这种……该怎么说呢,团体活动?也不对……”
并非讨厌团体活动,称不上热衷,却也不能说是讨厌。今晚的酒会很热闹,气氛也比往常好许多。
相熟的人相互拥抱,相熟的人相互碰着杯。酒气混着汗臭味,变成熟悉的味道。往日的小小摩擦反而成为关系的纽带,拍打在对方后背的手掌格外用力。
声音从一个人的胸腔里发出,传到空中,撞到天花板,扑进另一个人的胸腔,循环往复,最后,所有人的胸腔都开始变成共同的频率,溢出的频率让声带发出共同的声音。
欢呼和赞美……
这份欢呼和赞美大概就是他不喜欢的东西,或者说无法适从。当他试图思考除了欢呼和赞美以外的事情时,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选择。
就像斗兽祭前夜第一大道的欢呼一般,在那样的浪潮里,他似乎只有顺从……
这份莫名的心情很复杂,却也很简单,他不想像其他人那样全身心投入进那种浪潮,他想思考些别的,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考虑……
“好了好了,别想些有的没的了。饿吗?”
“别,刚吃饱。”
虽然他这种说了,她还是热起饭菜。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房间,混着食物的香气,独属于家的温暖从心底冒出,
“你别忙了,要弄我自己弄,陪我说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喝醉了?”
“怎么可能,我就喝了一杯。就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想和你说说话,对了,还有我女儿!”
“尽胡说!”
“没胡说。你别不信,我昨晚梦见了!”
他可是认真的。
妻子憋着笑,随后板着脸,
“那我偏生个儿子!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别啊!”
琐琐碎碎
琐琐碎碎
徘徊在城市里的喧闹被新制的玻璃窗挡下,窗内的声音也被包裹在房间里,只有那昏黄昏黄,透着些寒酸的昏黄灯光漏出了些许,告诉人们这里又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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