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擎并没有限制他的出行,德子也不愿陪着他出府,风长喻也没强求。
从后门出府,一路寻行人,才终于到那独唱戏子一生悲与哀的地方,梨园!
入内,需要大洋才行,风长喻身上没钱,被人拒之门外。
大抵是高烧瘦脱相了,这里的人见他觉得面熟,但却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只当他是与“何砚深”的长相有几分相像的人罢了,不足为奇。
天空开始飘雪,似鹅毛那样越飞越多,风长喻穿着不多,若不刮风,他觉得还可以承受,寒风一刮,就像冰刀子在身上扎,疼!
眼瞧着那守门的人要走了,风长喻一急,上前拉住了那人的衣服,在雪地里写了“何砚深”三个字。
那人眯起眼,细细打量了好一番风长喻,最后嗤笑道:“你说你是何老板?别逗我了好吗?知道何老板出了事,一个哑巴也来妄图冒充我们何老板了,真是好笑!”
风长喻听那人说何老板出了事,又急忙在雪地里写“怎么回事”,然而这四个字还没写完,那人已经不耐烦进去了,并把门给关上。
抬头望着青灰的天和密密麻麻的飘雪,风长喻觉得,这个世界好想正在抛弃他。
失望的转身,打算按照原路返回府,却发现来时的脚印已被大雪掩盖,此时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风长喻只得在巷间乱撞,像无头苍蝇一样。
北风凛冽,吹得风长喻面颊通红,双手双脚都僵得走路有些困难。
不知道走了多久,肩上的积雪快要压垮那薄弱的肩膀,风长喻才找到一处避风港。
他站在屋檐下把肩上的雪往下拍,又忘了忘大雪纷飞的四周,孤寂得好像整座城,只有他一个人还有生命。
风长喻本就不识路,大雪这样一下,他更加不知道家在哪里了。
太冷了,寒风刺骨,雪也大得就像要把这个世间掩埋一样。
他蹲在屋檐下,整个人缩在大氅里,看着一片飘茫的大街,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就要冻死在这里了。
“啊深!”
刚在心里有这个疑问,就听耳旁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刚抬起头,就瞧见季以擎朝他跑来,见他冻得发抖,什么话都顾不上说,就将人拉进自己怀里,紧紧裹进大氅里,以掌摩挲他的后背,“冷吗?抱紧我。”
季以擎是个粗人,疼人从不会什么花样,只会再“何砚深”冷的时候给他温暖的怀抱,饿的时候送上仅有的一点吃食,仅此而已。
恰好就是这种笨拙无言的陪伴,让“何砚深”从小就依赖这个男人。
“以后一个人不许乱跑了,听到了没?”
风长喻抬头望着这个比自己高上许多的男人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了府,风长喻被下人带去洗澡了,又是好一番清洗后这才让他回自己的房间。
每走一步路,身体里那滑腻的脂膏都叫人难受,心想着回了房一定要擦干净才好,不然睡不着。
推门进屋,风长喻就瞧见桌上托盘里的东西。
那是三根白若凝脂,通透圆润的玉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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