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辈？”赖三全身泛起了泠泠怖意，他侧立着身子，向前走了一小步，壮着胆子询问道，“敢问这位老前辈，您可是跟晚辈在说话？”
“丑小子，不是跟你说话又是在跟谁说话啊？”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能从里头听到些许愠怒的味道。
话音才刚落下，那位老者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将头抬了起来，那狰狞恐怖的模样，直吓得赖三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脚下害怕地都倒退了几步。
很快地，赖三意识到不该发声的，于是赶紧将嘴巴掩了起来，随后有些惊魂甫定地望着眼前这位老者。
若是放在以前，有人胆敢当面叫他丑小子的话，不管对方是谁，他一定会给对方点颜色瞧瞧，可这一刻，赖三压根就生不出这门心思。
自见了这么一张脸，他是惊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上下都跟脱了力似的，更是强压住胃里的东西没有呕吐出来。
这哪里是一张人脸啊，说是鬼脸倒还贴切一些，甚至可以说是面目全非啊！
一张铁青色的百年古树皮，皱纹丛生，还布满了各样的刀疤，说是沟壑纵横也不为过，上面两个眼洞空空如也，鼻子也被削去了一半，当真是惨不忍睹！
更为可怕的是，这一番披头散发的惨相，在翡翠树莹莹玉光的映射下，好像阴曹里索命的索命恶鬼一般，恐怖异常。
“真是吓死个人啊”
这一刻，赖三心中有如恶浪滔天，澎湃不已，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倒并不是为老者的惨状所惊吓，而是怎么也想不到世间竟有人能对一名老者施加这样残酷的刑法，这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嘿嘿……小子，害怕了吗？”
未待赖三再次询问，那老者突然又“说”出一道话来，令人奇怪的是，他口舌自始至终都未曾张开过，可声音却的确是由他所发出，当真是匪夷所思。
“没……没有！”赖三强作镇定，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些发怵了，只是少年心性使然，输人不能输阵，故而嘴上始终不愿意认怂。
“好！很好！初生牛犊不怕虎，像极当年的我……”那面目恐怖的老者连“说”了几个好字，似乎对赖三的表现极为赞赏。
老者说话的语气虽然怪异，可感慨却是发自肺腑的，显得极为诚挚，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样直白的赞赏落在赖三耳朵里，显然是极为受用的。
因为从小到大，除了二叔，从未曾有长辈真心实意地夸赞过他，甚至连虚假的恭维都没有人愿意给。
故而这老者虽然样貌恐怖，可比那些外表精妆玉饰，内心丑陋无比的人却是可爱得多了。
只是一句简单称赞的话语，便拉近了赖三与老者之间的距离，赖三的戒心明显降低了，心情稍稍变得雨霁天晴。
这个时候，好奇心逐渐战胜了恐惧，只觉得老者倒没有先前那么可怕，相反还产生了一些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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