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三放眼一望,自己房舍那帮家伙竟然一个也不在,他心里想道:今日可真是奇怪了,以往每天这帮人都会过来,为得便是在众人面前好好羞辱自己一番,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样也好的,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独自一人穿过人群,身前诸人像是见了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待赖三走过之后,好些人望着他的背影就指指点点起来,那目光多数是饱含鄙夷或揶揄,落在赖三的后背之上,似乎都要把他整个人灼烧成马蜂窝来。

也难怪,自从三个月前被费通打出房舍后,赖三之名早已响彻整个杂役房,什么“清阳宗第一软蛋”、“杂役房之耻”、“开宗千年最怂之人”、“龟三”诸如此类的称号,纷纷冠在他的头上,声名狼藉的他,纵使是跳进了碧波河里只怕都洗不清了。

更有好事之徒,将这一连串事迹编成了经典的武斗桥段,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口口相传,脍炙人口,成为杂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久而久之,赖三软蛋的形象更是深入人心,就连一些看费通不惯的杂役房弟子,望见了赖三,也不时流露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来。

对于众人的不齿与戏谑,赖三却并未放在心上,他依旧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

心脏早已无比强大的他,自然不会自寻烦恼地将这些风言风语记挂在心上。

如今,修武之路已逐渐上道,他的心境和眼界早已非一般凡夫俗子能够比拟,一时的虚名若是都不能看淡,与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

往厅堂里签了到,对着云阳祖师的画像恭敬地拜上了一拜,赖三往杂役房领了扁担和水桶,往肩上随意一架,拔腿就欲往门外走去。

“让开!”

谁知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不知道何人的喝斥声,原本聚集在门口闲适的人群,忽然间躁动了起来,自动避让出一条过道来。

只见一伙五人的小团体,像尖刀一般,从人群避让开的区域,横杀了过来,一下子将人群截成了两段。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佝偻少年,他甩着双臂,趾高气昂地大跨步走着,在他的后面几位年轻男子板着副脸,抱着臂膀,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这五大煞神一杀到,原本熙熙囔囔的人潮短暂地迎来了一阵寂静,人们不敢再高声阔论,只能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也不知道是为何,旁观的这些人像是颇有默契的一样,自发地围成一个弧形圈来,纷纷将目光往场中投射过来,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

再看他们的表情,兴奋,期待,怜悯,害怕……什么样的表情应有尽有。

赖三挑着两幅水桶,刚跨过了门槛,未曾料到自己竟成了场中诸人的焦点。

他望向身体的右前方,正好看见了那狐假虎威不可一世的费通,还有其后面阴鸷得近似面瘫的仇冷,他眉头一皱,心里头不知道怎么,竟有些莫名的期待起来。

哼!看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既如此,索性今日就豁出去,陪你们演一出好戏!

既摆明了要戏弄这帮人,那自然要演的逼真一些,不然又怎对得起连日来对自己的“关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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