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手上的伤，虽然明明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可本能却不断催使她产生的意识。
“呵，算了。”
能多活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吧。
夏小冉轻笑一声，坦然地接受了潜意识的感觉。
原本，她是想着一刀了断了自己，也好少受一些折磨，可现在看来，她只好学着不小心跳上岸的鱼，多扑腾几下了。
想着，她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用另一只手缓缓把刀子从手掌心中拔了出来。
不得不说，拔刀子比刀子刺进去的时候疼得多，像是凌迟般，一点点剜着自己的肉，每一分痛都无比地清晰。
夏小冉把刀子握在手中，对着殷以涵大喊道：“你来啊！反正我也活不长了，能拉上你当垫背也不错！”
反正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她们一起到阎罗王面前算个清楚，该上天堂上天堂，该下地狱下地狱！
兴许是垂死之际人胆子也壮，夏小冉从来没有觉得她这一辈子会这么无畏过！
殷以涵脸色一变，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
司机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殷小姐如果是害怕了，交给我们这几个兄弟处理就行。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像这小妮子一样，敢豁的出去。”
司机的语气很平淡，像是无意中说出来般。
其实，他是不想自己动手，随口一说，只是希望激气殷以涵的怒气而已。
如果对手是别人，殷以涵绝不会上当，可当被拿来比较的是夏小冉的时候，她却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她眯了眯眼睛，说道：“不用你们管，我自己就能搞定！”
司机摊了摊手没有说话，正如了他意。
殷以涵看着夏小冉的脸，心中的怒火就更旺了些。
可看着看着，她却突然觉出一丝可怜。
这一份可怜不是给夏小冉的，而是给自己的，又或者说是给躺在白幼枫影子底下的两个人。
夏小冉是白幼枫的亲女儿，一举一动虽脱离白幼枫，却又暗藏了白幼枫的影子。
而自己呢，则在前半生的十六年中，一直做着白幼枫的复刻体。
像是一具被人寄生的空壳般，努力地扮演着某个人的言行举止。
如果没有遇到那个将真正的她唤醒的人，如果没有遇到江熠然，那么现在的她肯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白幼枫吗？还是殷以涵？
可是，那个像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的男人，却硬生生从她生命中抽离了，像是抽掉了她对这个世界唯一的期盼般。
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恨！她怎么可能还心平气和地和夏小冉数落家常？
这一对母女，先是毁了自己十六岁前的人生，另一个则掉了自己十六岁以后的人生！
呵呵，不过都不要紧。
只要她们都死了，那就再也没有人会记得白家的白幼枫，不会记得曾经站在江熠然身边的是夏小冉。
想着，殷以涵露出狰狞的笑容，慢慢朝夏小冉靠近。
反正，她的一只手已经受伤了，自己再怎么也不会输吧？
在殷以涵盘算好一切的同时，夏小冉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她已经准备好了，做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出的疯狂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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