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谢谢我的宝贝儿子!”蓝凌翘起拇指比给躲在奶奶怀偷笑的宝贝。

桌下,他握着蒙蒙的大掌,紧了紧,凝望着她,很幸福的笑。

“叮铃铃……叮铃铃……”一串手机铃音蓦地插进和谐的气氛中。

是蒙蒙的电话,大概是妈妈让她带茸茸回家吃午饭。

“抱歉,我接个电话……”蒙蒙有些抱歉的笑笑,拿起桌上的电话,退出了饭厅。

厅里,小鬼,大人,在兴奋的谈论着婚礼事宜。

她淡笑着,接起电话。

“姐姐,你现在在哪?”是霏霏的声音,很明显的焦急。

“怎么了?”尚沉浸在幸福里的她,暂时性无从感受。“我在你……姐夫这。”

“那你让姐夫送你到市医院来吧!”霏霏很快的消化了这个久违的称呼,嗓音有些哽咽。

“医院?出什么事了?”蒙蒙终于后知后觉。

“妈妈和欧阳哥哥……都……都进手术室了……”对方,已经哽咽不成声……

妈妈,欧阳?

手术室?

……妈妈病情已经到了末期肝衰竭,必须接受手术移植。

……这么多天,欧阳哥哥……和……妈妈一直让我瞒着你,医院的事都是欧阳哥哥……在打理。

……他说会帮妈妈找到肝源的,可是……可是到了手术时,我们……我们才知道肝源是他自己……

一阵天旋地转,她觉得世界正在崩溃。

难怪,最近几天,妈妈总是神色不对,欧阳总是神秘兮兮……

是她太大意!

做女儿不合格,做朋友也这么糟糕……

医院,死寂一片。

福尔马林的刺鼻味,让人几乎作呕。

手术室的灯,依然在亮着。

霏霏颓丧的坐在长廊上,一脸疲倦。

蒙蒙失神的靠在墙壁上,额间痛楚的紧紧深揪着。

她的至亲,和挚友,都在手术室……

“蒙蒙,已经中午了,我们带霏霏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手术还要几个小时……”沉稳的嗓音,传进她的耳里。

很有安定人心的效果,只是,今天……不一样……

“不去!我要等他们出来!”鼻音好重,哭腔很浓。拒绝得格外坚定。

“不去吃饭,怎么能在这再呆几个小时?”他皱眉,有些疼惜。

“不去,我不能离开!”泪洒下,沉压的情绪临近崩溃。“妈妈出事,这么严重,这么多天来,我这个做女儿的竟然毫无所察!还有,欧阳,那傻子,那笨蛋!不知道肝对那么年轻有活力的他来说,有多么重要吗?肝脏移植……肝脏移植……傻子,相当于去了他半条命……”

她懊恼,痛心疾首的喃喃,看住他的目光毫无焦距。

他不由分说密密拥住她。

“傻瓜,谁也不想的,别太自责。”他抱她,抱得好紧,好紧……

她无力的瘫软,靠在他的怀。

忽然间,他竟然觉得,怀的她,看起来,好飘渺……

心,蓦地变得慌乱。

抱住她的力道,又大了好多……

又过了不知多久,手术室里的灯,蓦地暗下来。

她轻轻推开他,往手术室奔去。

“怎么样,医生。我妈怎么样,欧阳……怎么样?”她的唇,有些哆嗦。

蓝凌紧了紧彼此交握的手。

他希望,他会是她力量的源泉……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两个脸色苍白如纸的病人,同时推出来。

医生的脚步有些凌乱,神色凝重。

“医生,到底怎么样了?”霏霏趴在病床前,急切的询问。

“肝病病人手术情况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摘下罩,眉头还在紧揪着。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霏霏长松口气。

医护人员将母亲往左边病房推去。欧阳的病床,却飞速的往右边推。

“把另外一位病人送到重症监护室处理,通知其家属!”

一句话,让蒙蒙如同临头一棒。

“怎么回事,医生,他出什么事了?”她交握的手,布满了汗水。

“这位病人的体质本来就不太适合肝脏移植手术,所以需要在重病房里仔细观察几天,随时注意身体机能变化,以防造成生命威胁。”

医生,还在说着什么。

蓝凌在一边点头,很认真的听,时而皱眉问几句。

蒙蒙空洞的眼神,只看得到两人翕动的唇角。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信息也无法接收。

明明体质不适合,为什么还要这样犯傻?

欧阳……欧阳……什么时候你可以自私一点?这样的你,我又该拿你怎么办?

心,仿佛被万千小虫齐齐啃噬一般,突然变得好疼好疼……

她虚弱的瘫软下来,蹲在墙角,按住左胸,疯的吸气吐气……

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痛到……窒息……

蓝凌和霏霏待在母亲的病房里。

她,一个人从母亲的病房出来,转身,失神的往右走。

欧阳的家人,她从来没有见过,根本无从寻找。

不过,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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