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很是清冽。”丁近蹲下去，用壶装了些水递过去，让他尝尝。
林有匪接过水壶，却没入口，而是道：“丁师兄，我觉着外门几位师弟有问题。”
丁近一怔：“怎么突然这么说。”
林有匪便把离开晋昌时发生的事告诉他。
“有人去跟踪封大小姐？”
林有匪点头。
“可这是何人所为，做这些事又是为何呢？”丁近不解：“你听清他们的声音了吗？”
“不知道，没有。”
林有匪分别回答了他两个问题，接着道：“昨晚，我也发现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哦？什么动静？”
林有匪没有直说，而是道：“丁师兄近日来应该也发现了，巾红岭封大小姐和她的护卫江折，夜里睡觉时，总是要有一人保持清醒的。”
丁近看着他，微微皱起眉：“不错，我也是不久前夜半醒来才发现，他们二人似乎早有打算，一人守夜一人休息。”
“说是警惕也并无不可。可我总觉得他们警惕太过，像是防备着什么。”林有匪道：“可这一路上，除了我们，也没有其他人了。”
丁近若有所思，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他们，是在防备我们。”
林有匪补充道：“当然，巾红岭二人对我们存疑，却一定要跟我们去岚州门内，其中定有所图。可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会轻易翻脸的，邹师妹的安危暂且不必悠心。”
丁近一顿，神色复杂，带着些苦笑：“师弟说说昨日发生了何事吧。”
“欸。”
“昨日深夜，我因着想些事情，一直未曾入睡，倒有些不寐之症的意味，而当时诸多师兄弟正在安眠。忽然之间，我在一片寂静中听到些许异动，像是有人起来，在屋子里走了走，然后推门出去。我如今细想，倒有些违反常理，似乎是故意引起些微响动。果然，稍过一会儿，江折也起身跟在他们身后出去了。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怪就怪在，最后我睁眼时瞧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趴在门边看了会儿。再然后，那人像是看到什么，轻手轻脚倒了回去，接着江折回来，然后一开始出去的两人回来。”
丁近有些茫然：“听师弟而言，倒像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林有匪见他似懂非懂，抿抿唇道：“我也不知怎样表述才好。简而言之，便是有人故意引江折去做什么，另一人则应是在观察江折。而后事毕，他们一一返回，不留痕迹。”
他叹了口气：“我隐约看出最后的人是那个赵师弟，但前两位没怎么注意，当时又黑灯瞎火的，实在认不出来了。今早我有心留意他们的神色，也没看出什么可疑之处。就连赵秋霜，如果不是昨晚我瞧见他的身形，今天也决计不会联系到他身上。”
丁近还从未发现这些猫腻，可林有匪亲口说的，他不得不信，慎重道：“这么说来，除了这位赵师弟外，还有两位师弟藏在我们之中。”
“是的，想必他们的目的并不简单。那么如今就有三拨人，巾红岭，我们，再加上隐藏在暗处以赵秋霜为首的人。”
丁近皱眉：“现下摆在你我面前的有四个问题。其一，到底有哪些人心怀鬼胎；其二，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其三，又是何人指使；其四，与巾红岭又有何关系。”
林有匪点点头：“可这些问题我们都回答不了，只能等后面再看。但我想，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的。”
他们处处被动，什么都不清不楚，这样说来，巾红岭与赵秋霜他们，倒有种诡异的默契。
为今之计，也就只能等了。等他们自己暴露出更多的东西。
随后的时日里，丁近和林有匪都开始留意起自己身边的人。他们以赵秋霜为切入点，从他经常接触的人查起，可惜一连几天毫无所获。
而此时，他们已过了官道，身处甘州南境，再往东走两日，就是凉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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