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姨一下子拽住了陆晓依的衣服,她的性格一贯怯弱且柔顺,此刻竟显出一种反常的坚强。她的脸色更加苍白,黑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陆晓依急道:“你不能去,你绝不能做舞女。”
见陆晓依犹豫不决的模样,佩姨又继续苦口婆心道:“依依,我当初在哈尔滨的时候,见过不少白俄女子。她们出生名门,有最好的教养。只为了生活而做舞女,由舞女再被变成高等娼妓,然后一直沦落下去,弄到最悲惨的境地,一生就完了。依依,你决不能去。伴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灯红酒绿的环境,和酒色财气的薰染,日子一久,它会改变你的气质,你再想爬高就难如登天了,你会跟着那酒色堕落下去,无法自拔!依依,不行!绝对不行。”
薛昊在一旁干脆捂着脸,他没有办法制止这场母女之间的苦情戏。他如果不捂脸,只怕自己的眼泪也会夺眶而出。
这一回合,佩姨以母亲的身份劝服了陆晓依断绝了去大上海的念头。但薛昊却很清楚,这个念头不会真正的断绝。
第二天,陆晓依与往常一样出门找工作碰运气。薛昊闲着无聊,也跟着这老姐出去逛逛。临近中午,一直受佩姨恩惠的李副官突然登门造访。
李副官家的处境与佩姨家几乎一样,甚至更惨。至少,佩姨的两个女儿都很正常。而李副官家的可云那是一个被渣男伤害过的未婚妈妈,因为孩子一岁死了居然成了精神分裂经常闯祸。
这不,可云因为伤人需要赔钱,李副官没有法子只能向佩姨求救。佩姨并没有跟李副官透露自己目前的处境,她二话不说将那长摆放在长椅上的一张斑纹虎皮抱在怀里。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李副官赶紧用双手阻拦佩姨递来的虎皮,“不行,这是司令大人送给你的,我不能把它带走。”
佩姨知道李副官一直有主仆观念,她干脆用夫人的身份强迫他收下虎皮。这张虎皮至少得值个几百元,毕竟是珍贵的东北虎皮。要是到现代,买卖这玩意可是要吃牢饭的。
“这张虎皮你拿去卖了,先应急再说。”
李副官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兵,年过半百才知道一个道理。有时候,男人流血不流泪根本是一句空话。但他还是强忍住因为感激而凝聚在眼眶的泪水,对佩姨重重地道了句谢谢。
可李副官却不知道,薛昊今天掐准了剧情的时机,带着陆晓依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了家里。
陆晓依哪里会料到,这一切都是薛昊有意安排的。
“嗯?姐你看,那人好眼熟,好像是李副官。”
陆晓依顺着薛昊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手捧虎皮的中年男子。她绝想不到,那个曾经比她们还要早离开陆家的李副官,居然会在上海出现。
“妈不是说,可云要嫁人,李副官一家都去了广州了吗?”
薛昊推了推陆晓依道:“姐,干脆我偷偷跟着李副官,看看他拿着虎皮去做什么。”
“没错,妈居然把他送的虎皮都给了李副官,想必一定是李副官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悄悄跟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令陆晓依意外的是,李副官拿着虎皮并没有走多少路。确切的说,他走到半路就被一件难缠的事情给绊住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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