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宜容华去寻了皇后娘娘,真正挨训的,也只有一位穿着暴露的娘子,皇后娘娘当场叫人带了下去。”冬兰将细节都打听清楚了:“那位好像还是谨德仪的妹妹,填房所出。”
“原是她家的姑娘,怨不得胆子大些。”贤妃将药一饮而尽,眉间不见分毫动容,“本宫病了好些日子,这几个性格温吞的都不顶事,那些命妇可不都是上杆子爬的东西,倒是没欺到本宫跟前来。”
冬兰笑道:“她们可不敢到主子跟前闹呢。”
这是实话,皇后到底不会像贤妃一般随心所欲。
贤妃歪在大红引枕上,神情淡淡:“那本宫少不得要做个恶人了,再不紧紧她们的皮,往后指不定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冬兰安静听着。
妙才人这些日子身体都不大舒服,心底隐隐有些猜测,因贤妃在病中,也未唤太医把脉,只每日饮食更注意了些,凝脂更是守口如瓶,生怕就叫旁人害了她。
浮生外出走了那么一遭,便少了许多不知所谓的人,宜容华心里头气更顺了,每日一盅羹不间断地往宝华殿送,李行珩十回也能尝个一两回,渐渐对她也软了几分。
对那些低位妃来说,既见不到李行珩的面,又少了大半的妃子,贤妃生病,谨德仪深居简出,每日在山庄内游玩,毫无烦心事,也是好不惬意,竟叫人有些乐不思蜀了。
卢宝林更是每日都待在浮生跟前,各式样口味的点心,层出不穷,每日她在小厨房做点心,采薇就跟着学,渐渐的对卢宝林也熟悉起来了,有羡慕她的,但这羡慕也不是十分厉害,毕竟她只是跟皇后亲近了,又不是得了陛下喜欢。
夜色凉如水,天边星辰点点,蝉鸣不绝于耳,蓦的一声尖叫划破这片寂静的夜。
山庄内各处灯火渐起,浮生从梦中惊醒,李行珩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对外吩咐道:“快去瞧瞧发生了何事!”
宫人点起灯,自衣架上取了外衫给二人,李行珩先拿了满绣鸾凤的织金缎披风给浮生披上,才披了外衫,就有宫人前来传话道:“回陛下,柴美人那儿出事了。”
帝后往照云轩来,众妃都已经在里头了,谨德仪裹着石榴红对襟外衫,垂着眼不去看帝后交握的双手。
乐平已经昏过去了,被乳娘抱在怀里,李行珩走过去摸了摸,小手冰凉,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乳娘结结巴巴道:“奴、奴要带殿下到耳房去睡,刚到门前就听到殿下尖叫了一声,推开门,发、发现娘、娘娘已经死了,殿下昏过去了!”
李行珩面色冰冷,往里屋走去,柴美人仰面倒在贵妃榻上,面色青白,嘴唇发黑,嘴角血迹还未干涸。
太医检查了一番,对李行珩道:“回陛下,娘娘这是食用了乌头和天花粉,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萎贝蔹及攻乌,‘萎’指的便是天花粉,‘乌’即乌头,二者相恶,草乌毒性极大,服食量多则全身发麻,心律紊乱,昏迷,以至循环,合用则药石无医,请陛下节哀。”
李行珩虽对柴美人没了喜爱,可到底曾为自己孕育一个女儿,乍然去了,心中情绪难辨,想到昏迷的乐平,李行珩转身出了屋,沉声道:“给朕好好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害了朕的妃子!”
浮生肃容道:“臣妾必定会用心查个明白!”
贤妃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随即又恢复平静,谨德仪以宫扇掩面,美目自在场人身上一一扫过,半晌又垂下眼,妙才人只觉心中冰凉,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了贤妃的衣袖,贤妃也由她去了。
一屋子人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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